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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多鐘,廣平縣城,達達酒店附近的一個露天的麻辣燙小灘。
“哥,他家的辣料特別有味,最近我總過來吃,你嚐嚐”
魏偉滿臉堆笑的替我掰開一次性筷子招呼,余光中我看到距離我們不太遠的地方有幾個遮遮掩掩的小年輕,儘管他們竭力裝成路過的樣子或者幹別的事兒,但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他們指定是在盯梢。
選在這地方碰頭是魏偉挑的地方,至於其中有什麼道道我沒多問,更不願意去亂琢磨。
人活一世,孤獨似乎永遠佔據著主旋律,身邊能有幾個肯聽你說,又樂意說話給你聽的人已屬不易,如果萬事都還得思前想後,那活著完全就是渡劫,所以對於身邊人,我向來秉承的原則就是不猜測懷疑,更不刨根問底。
“挺好。”我隨意夾了一筷子菜,微笑著點點腦袋。
魏偉抓起一瓶啤酒,利索的咬開瓶蓋,替我倒上一杯,笑呵呵道:“哥,這段時間我想了挺多,之前在醫院我確實不該衝你發火,咱們站的高度不同,思考的東西肯定也不會一樣,就像同樣是爬山,你站在山頂看的是藍天白雲,而我處在半山腰,只能瞧個綠樹成蔭。”
“可以呀,最近素質明顯漸長。”我樂呵呵的調侃一句,握住酒杯努努嘴:“來,走一個。”
“我幹了哦。”魏偉仰脖將酒水一口悶入嘴裡。
冷冰冰的酒水順著我的咽喉慢慢滑入食道,凍得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倒抽著涼氣出聲:“我真好些年沒幹過大冬天吃麻辣燙、喝涼啤酒的事兒了,你這特碼不是請我吃飯,簡直是要謀殺你哥。”
“活著嘛,不就得糟蹋身體,不然咋感受這世間的美好。”魏偉抽吸兩下鼻子,遞給我一支菸:“來一顆?”
“戒了。”我毫不猶豫的搖搖腦袋。
魏偉不死心的繼續規勸我:“來一顆唄,一根半根的又不會有啥大事兒。”
“真戒了,我答應過車勇。”我固執的回應。
魏偉眯縫眼睛在我臉上來回掃量幾下,不自然的“嘿嘿”一笑,隨即自顧自的叼起菸捲,聲音不大不小的呢喃:“哥,你這整的我有點心裡不平衡昂,大哥勇讓你戒菸你立馬戒,我讓你抽顆,死活不給臉,合著弟弟在你心裡的位置都還沒個半道出家的死人重要呢。”
“嘶”
聽到他的話,我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感覺我要翻臉,魏偉趕忙陪笑解釋:“開玩笑得,真跟你開玩笑,大哥勇對我特別好,我也特別敬重你,再說這玩意兒也不是啥好東西,早戒早健康。”
“不好笑的事兒少說、少做!”我握住酒杯晃了晃,接著一口倒入口中。
張星宇過去總說: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認真的成分;多少真心話在玩笑中說出口。
對於魏偉突如其來表現出的不滿,我寧願相信他就是耍孩子脾氣,也不樂意去多思索他存著別的什麼心思。
“哥,這次找我,是不是有啥任務要安排。”魏偉舔舐嘴角,摸了摸側臉上幾條森然的刀疤。
一個輕微的小舉動,卻讓我心底禁不住疼了一下。
經過這兩天的休養,他腮上之前被賀金山拿刀子劃出來的傷口基本已經長好,但是疤痕卻永遠留下了,儘管我一直讓段磊幫著聯絡有沒有什麼修復的方式,可短時間內肯定是難以達到毀容前的模樣。
臉上的傷看得見,我就怕這孩子心裡落下看不到的傷,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沒跟他碰頭,既是因為不知道應該如何跟他交流,又想再等等看段磊那頭有沒有什麼進展,如果不是今天敖輝在小麵館裡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壓根不準備約他。
我再次抓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