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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錢龍瞪著充血的眼眶直勾勾的注視我。
我懂他心裡的擔憂和不甘,也明白此刻哪怕我讓他跑出去替我扛下所有刀,他也會毫不猶豫,可正因為如此,我才必須得保護他,如果今晚上我和他之間只能活一個,那我希望我兄弟能替我生如夏花。
“好兄弟,準備好了。”我勾住他的脖頸,將他擁入懷中,然後輕輕拍打他的後腦勺,聲音很小的呢喃:“萬一我出事,立馬解散頭狼,即便再特麼不捨也必須照做,沒有我,你們一定會被各方勢力分屍,包括咱們某些朋友。”
錢龍抽聲開口:“朗哥”
“跑!”
不給他任何辯白的機會,我猛然推開他,直接將門拽開,一個猛子躥了出去。
自私是人的天性,大義凜然這種東西更多時候是因為頭腦發熱,再猶豫一會兒的話,我真怕自己改變主意,讓錢龍替我墊尾抗雷。
大廳裡,嘈雜無比,隨處可見一片一攤的猩紅血跡和倒地的魁梧壯漢,以及一些裝飾用的花瓶、擺設,就連收銀臺附近供奉的那尊二兩多高的“關二哥”銅像也被掀翻在地上。
黑壓壓的人頭呈扇形圍攏在電梯的門口,像是聞著血腥味的蒼蠅一般爭先恐後的掄著手裡的片砍往前猛揮舞,像極了海面上升起的龍捲風。
而旋渦中心的位置,一個身材枯瘦,甚至可以說是佝僂的淡薄身影,兩手握著一把大關刀正嘶吼著來回胡掄,逼迫那幫“蒼蠅們”無法往前行進。
我眯眼掃視,竟發現那傢伙居然是六子,此時的六子完全像是被從血池中撈出來一樣,頭髮黏糊糊的撮成一縷一縷,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的看不出來本來的顏色,眼神呆滯木訥,嘴裡吭哧吭哧喘著粗氣,發出獸吼一樣的咒罵。
原本那些“蒼蠅”的注意力全在六子的身上,可突然聽到身後有動靜,不少人馬上回過來腦袋看向我。
“他就是王朗!”
“抓住他!”
我和那幫人對視幾秒,人群中馬上傳來幾聲叫喊,十多個傢伙立馬“呼啦”一下衝我狂奔過來。
“跑啊,瞅雞八啥呢!”我回頭朝著還停駐原地的錢龍破口大罵。
錢龍愣了一兩秒,咬牙轉身就往門外逃去:“等著老子,你要是出事,我特麼指定把今晚上所有人全都挫骨揚灰!”
目送他跑遠,我回過來身子,使勁吐了口唾沫,不退反進的迎面衝向對面,舉起手裡的傢伙什照著其中一個壯漢的面頰就剁了下去。
本身我就沒準備跑,畢竟我倆目標太大,如果全逃走的話,面前這幫逼養的指定會想瘋狗似的死咬著不放,現在看到六子單槍匹馬的擋在電梯口,我更不會離場,幾年的江湖路,我跑過很多次,回回就只是為了保住小命,幾乎都快忘了,我是狼群中的那匹頭狼。
“啊!”
被我一刀剮中臉蛋的壯漢痛苦的蹲下身子,而他身後的幾名壯漢來不及減速,瞬間就被他給絆倒。
“弄死你!”我伸手一把薅住另外一個壯漢的衣領,刀尖衝下,惡狠狠的扎進對方小腹。
“啪!”
正打算往回抽刀時,我感覺頭頂上微微一涼,接著劇痛感襲來,竟被對方一個傢伙一刀砍在腦袋上。
“吼!”我嘶吼一聲,藉著疼痛感帶來的巨大力氣,刀刃橫劈,一下子切在那傢伙的胸脯上。
“快,按住他的手!”
“把他武器下了”
人群中,有人大聲指揮喝叫。
同一時間,七八隻手掌齊齊朝我抻了過來。
“刀是狼的牙,想拔老子牙,你們得用命!”我認準一個傢伙,左手直接掐住他的頭髮,右手握刀向下一翻,照著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