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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著那隻厚重的手掌緩緩仰頭望去。
首先闖入眼簾的是一串纏繞手脖好幾圈的菩提手鍊,接著是一抹粗麻布紡品的袖子,然後是一個鋥光瓦亮的禿瓢腦袋,腦袋上幾點顯眼的戒疤分外的醒目。
一張粗獷的臉孔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嘴唇邊的稀稀疏疏的胡茬平添幾分成熟男人該有的獨特韻味。
“佛佛佛爺!”
看清楚那人的五官,我禁不住張大嘴巴。
沒錯此刻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傢伙竟是跟我有過數面之緣的小佛爺,陳姝含的親大哥。
他濃密的兩撇眉毛緊鎖在一起,朝我昂起嘴角,聲如洪鐘一般的開腔:“你師父不在,有啥麻煩老子替你平,多大點逼事兒,整的哭譏尿嚎,來!給我站直腰桿。”
“我”我遲疑幾秒鐘後,慢慢挺起腰板。
“你堂哥是我弟弟的發小,你師父是我弟弟的拜把子,按照這個關係算,咱們就是一家人。”他撥拉一下光溜溜的大腦門,朝著旁邊的李澤園粗聲粗氣的打發:“巡捕同志,您忙您的去吧,我跟我家孩子說兩句話。”
李澤園狐疑的打量小佛爺幾眼後,輕拍兩下我肩膀道:“有什麼事情可以馬上喊我。”
十幾秒鐘後,小佛爺直接攬住我的肩膀走進了夜總會內部,邊往前邁腿邊輕聲問:“看架勢你遇上的麻煩不止一件,咱們一條一條的捋,今晚上我給你個承諾,你可以隨心所欲。”
我蠕動兩下嘴唇沒有作聲。
小佛爺抬起胳膊,重重的拍在我後背上,差點沒給我按倒在地,隨即笑呵呵的出聲:“小王八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老子今天上趕著幫你,一個是因為正好在山城辦事,再有就是接到你師父的電話,你師父知道你受委屈了,今天要是不吐出來這口惡氣,恐怕要闖大禍。”
“他知道了?”我愕然的問。
小佛爺爽朗的一笑道:“何止知道了,還清楚你受氣了,剛得到信兒,就馬上火急火燎的給我打電話,如果不是他還在受罰,鐵定第一時間空降山城。”
此時夜總會早已經被清場,空蕩蕩的大廳裡,酒瓶子亂扔一氣,空氣中瀰漫著啤酒和香水混合在一起的複雜氣味,我沉思幾秒鐘後開口:“我店裡住了幾個不速之客,我想攆他們走,但是能力不夠。”
“走著!”小佛爺單手插兜,很是隨意的擺擺手。
我擔憂的解釋:“佛哥,那人功夫了得,我感覺一般人不是他對手,要不您再喊幾個人吧?”
“喊啥?對付倆籃子,你讓我呼叫援兵,折誰臉呢?”小佛爺霸道無比的獰笑:“狗雞八毛的功夫,只要他是個人,今晚上讓他趴著他趴著,讓他跪下他就得匍匐。”
半分鐘左右,我倆透過電梯直接來到頂層的休息室,走到劉博生所在的房間門口,小佛爺抬腿“咣”的就是一腳踹在門板上,聲音洪亮的厲喝:“開門,捱揍!”
很快房間門開啟,劉博生像之前一般裹著浴巾將門開啟一條縫隙。
“你欺負我家孩子啊?”小佛爺像是個不講理的家長一般,噴著唾沫直接開罵:“草泥馬得,哪來的孤魂野鬼誰的旗也敢撅呢?”
劉博生瞬間被罵懵逼了,乾咳兩聲疑惑的發問:“朋友,你”
“哥個籃子!”
沒等劉博生話音落下,小佛爺已經粗暴的拿胳膊肘撞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房間內,舅老爺江離正坐在床沿邊翻著一本沒有封皮的書,見到我倆突然闖入,他怔了怔出聲:“王朗,這是”
“有他沒?”小佛爺淡撇撇的瞟了眼江離,側脖問我。
生怕兩人產生誤會,我忙不迭解釋:“佛哥,這是自己人,我舅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