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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傑蹲在診所門口,脾氣暴躁的打著電話,我則耷拉著腦袋仔細瞅著大夫給賀兵俠處理手上的燙傷。
賀兵俠嘴裡發出“嘶嘶”的呻吟,側頭看了我一眼,擠出一抹笑容:“怎麼了,瞅你一臉要死不活的模樣,好像比我還痛苦。”
“心裡不痛快唄。”我抽了抽鼻子嘆氣:“你說你也是夠缺心眼的,那麼燙的火鍋直接抱起來,真要給你毀容了,齊叔不得罵死我。”
“誒媽呀,大夫輕點。”賀兵俠疼的嘴角抽抽兩下,喘著喘氣嘟囔:“這塊的社會人太狠,甭管是大混子還是小混混,全都兇到極致,不拿出來點威懾力,他們根本不會怕。”
我拍了拍腦門感慨:“唉,位元麼崇市難混的多。”
“難混很正常。”給賀兵俠包紮傷口的大夫操著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接茬:“蜀人自古好動,川渝本是一家,這地方本來就民風彪悍,沒聽老輩兒人說嘛,無川不成軍。”
我眨巴兩下眼睛,把罵孃的髒話硬嚥下去,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蹲在門口的馮傑仍舊在孜孜不倦的打著電話:“小鄧,我是馮傑,我被人打了”
大概二十多分鐘左右,我兜裡手機響了,看了眼是張星宇的號碼,我跟等著親人似的馬上接了起來:“到了沒有?”
“大哥,你當我是做神舟十號來的呀?”張星宇沒好氣的撇撇嘴道:“還在高鐵上,你給我講一下對手的情況,越詳細越好,我趁著有時間,替你好好琢磨一下。”
我想了想後,捧著手機走出診所,壓低聲音道:“對夥掛帥的叫萬科,不過我暫時還沒見過,現在一直跑在前面的是個外號易老大的傢伙,他們在山城有一家煉油廠,有一間檔次不低的夜總會”
幾分鐘後,我將我瞭解的情況跟張星宇一五一十說清楚,電話那邊的他陷入了沉默當中。
我輕喝一聲:“睡著了啊?能不能表個態。”
張星宇咳嗽兩聲問:“你說你們剛剛被對方給懟了?那個易老大帶著人不光耀武揚威的擺了一通逼,還揍了一個叫馮傑的本地混子是麼?”
我嚥了口唾沫道:“對,馮傑這會兒在打電話搖人。”
張星宇朗聲道:“真正的憤怒不會去打什麼電話的,那傢伙說白了還是做給你們看,也是替自己找個臺階下,你信不?”
“信!”我偏頭瞟了眼遠處還在打電話的馮傑,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相信他剛挨完揍那會兒絕對是急眼了,隨著這會打電話,火氣可能消退不少,腦子裡也絕逼在衡量自己和萬科的差距,而且他打電話,一直用得是普通話,其實就是做給我看。
張星宇冷不丁問:“你感覺他在本地混的咋樣?”
我實話實說的回答:“不清楚,他是一個哥哥介紹給我認識的,具體是個啥段位,我也不太清楚。”
張星宇冷笑道:“那就檢驗一下他的段位,你想從本地辦事,肯定得有本地佬死心塌地的支援,待會你找幾個人偽裝一下,再揍他!而且是專門挑他一個人揍,逼他先拎刀跟萬科互捅一下,順帶看看萬科究竟啥斤兩。”
我愕然的問:“我找人幹馮傑?”
張星宇撇嘴笑道:“不然呢,你跟他很熟嗎?既然拿錢辦事,就別扯什麼兄弟情義,一切利益最大化。”
我猶豫的拒絕:“不合適吧,他雖然揣錢了,但是對我還算比較真誠,又是找人,又是替我解圍的。”
“自己得了癌症和朋友得了絕症,心情能一樣嗎?”張星宇不屑的哼唧:“我最煩的就是你那股子惺惺作態的虛偽勁,聽我的不會錯。”
我又回頭看了眼馮傑,凝聲道:“算了吧,還是再想別的招。”
張星宇沉默一下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