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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我惴惴不安的走進朱文所在的重症監護室。
剛一進門,一股子沁人心田的花香味瞬間撲鼻而來。
我迷惑的抬頭觀望,整個房間並不算太大,大概也有二十多平米左右,沒有我想象中各種“嘀嘀嗒嗒”亂響的高階醫療器材,更沒有一個風燭殘年老人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畫面。
屋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很病床完全迥異的硬板床,有點類似雞棚子和軍營裡那種上下鋪,只不過是鋸短了半截,一個原木色的床頭櫃,病床對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四十多寸的液晶電視,門口正對面的窗臺上擺著幾盆怒放的鮮花,屋內的花香味正是從那裡發出的。
一個頭發灰白,瘦瘦巴巴的老人正坐在床沿盯著我上下打量,商露站在老人的旁邊,俯身低語幾句什麼。
唐歡告訴我,朱文大概在七十歲左右,可看面前的這位老者好像歲數更大,雖然看起來精神很萎靡,但怎麼也不像一個隨時可能斷氣的重症患者。
他穿身草灰色的睡衣,一臉的魚網紋,下巴頦高高地翹起,可能是因為口中沒有幾顆牙了,所以嘴唇深深地癟了進去,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褐色的眼眸,不掛太多的喜怒哀樂,彷彿是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遲疑不到五秒鐘後,我深呼吸兩口,走到老人面前,低聲自我介紹:“朱老您好,我叫”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只想知道阿仝是怎麼沒的。”老人聲音異常乾啞,就像是喉結裡含著口粘痰吐不出來一般,聽著非常的難受。
話音落下,他扶著床頭站起來,那雙木然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陰冷,明明比我矮半頭,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卻有種俯視他的錯覺。
“他的死,我難辭其咎。”我頓了頓,再次將後腰佝僂,話說到一半時候,我猛然完全膝蓋,一頭跪在他面前,低聲道:“我知道以一個兇手的身份,跟一個老來喪子的父親對話確實不合適,但有些東西,我必須跟您面對面說出來。”
膝蓋磕在冰涼涼的地板上,很硌得慌,我的心情比膝蓋還要硌得慌,說罷那句話以後,我沒有抬頭,只是盯盯看著老頭腳上那對再普通不過的棉布拖鞋。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悄然流逝
房間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到商露很低沉的哽咽聲和老頭像是老款風機一般不太均勻的喘息聲。
就在我感覺兩條腿都已經麻了,快要捱不住的時候,老頭重重嘆息一口:“起來說吧。”
我昂頭望去,他那張佈滿深深淺淺皺紋的臉頰此時已經淚如雨下。
“朱老,我承認擄走小朱是我所為。”我慢慢爬起來,整理一下語言後,開腔:“但我的本意並不是想讓他死,而且我當時真不知道他的身份,當時我們和您在yang城維多利亞的分店斗的如火如荼,我根本沒來得及去思索這些。”
老頭緊繃著臉打斷:“說主題。”
“我現在說的就是主題。”我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後,沉聲道:“這兩天我將整個事件前前後後琢磨一通後,才發現從小朱出現再到他身亡,整個過程可能都是武旭和他背後的團隊在搗鬼,首先我不可能平白無故注意到小朱,想來您一直隱藏他的身份,也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可他仍舊用扎傷我最好兄弟的方式跳入了我的眼簾,這一點我曾問過小朱,他說一切都是武旭授意。”
說到這兒的時候,我停頓下來,想看看他的反應。
老頭舔舐嘴唇上的幹皮“嗯”了一聲,總結道:“阿仝從小頑劣,囂張跋扈,這一點我一直都清楚,可能都不需要小旭挑唆,旁人隨隨便便跟他講幾句你有多了不起,他自己就會生出要跟你這樣的人鬥一下的心思。”
“小朱進入我視線後,我肯定會針對他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