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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李新元所在的醫院,我先從門口買了點水果和一些營養品,簡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後,露出一抹笑容推開了他病房的木門。
房間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非常的刺鼻。
我進屋的時候,李新元光著膀子,正平趴在病床上,翻閱一本《酒店管理》的大厚書,嘴裡還咬著一根圓珠筆,時不時在樹上勾勾畫畫的描兩下,見到我後,他馬上露出笑容,掙扎著想要往起爬。
“別特麼瞎動彈,好好趴著吧。”我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朝著他擺擺手道:“感覺怎麼樣?”
他聲音又幹又啞的回應:“鬼門關門口晃悠了一圈,賊刺激。”
盯著他後腰打補丁似的傷口,以及脊背上、肩膀頭好幾條深深淺淺的傷口,我心疼的抽吸兩口冷氣。
李新元昂起腦袋問我:“哥,你是有啥事跟我說麼?”
我笑了笑擺手:“本來是有的,現在又沒了,好好養傷吧,等好了以後抓緊時間回酒店替我分擔憂愁,磊哥快回來了,要是知道你這個得意門生被人襲擊,絕逼得跟我撕巴起來。”
來醫院之前,我其實已經想好了,給他拿筆錢,然後勸說他走出這個圈子,最好能離開羊城,可當我進門的時候,看到他捧著那麼厚一本書的時候,這個念頭瞬間變了,我知道他一定很想留在公司,想和我們生死與共。
李新元將圓珠筆夾在書裡面,帶點小炫耀的回應:“放心吧哥,我現在雖然不能大蹦大跳,但可以打電話,酒店的事情都已經安排的明明白白。”
“嗯,你的傷”我再次瞟了眼他背後貼著紗布的地方,抿嘴道:“我會想辦法的。”
“不用哥,我覺得這就是報應。”李新元搖搖腦袋道:“我當初就是靠著腰子起家討生活的,那幾年屬實沒少禍害好姑娘,現在正好又把一個腰子給玩壞,冥冥之中肯定是老天爺的安排,況且少個腰子又不影響我啥,別去費那個勁了。”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情瞬間變得無比複雜。
“哥呀,以前我也不信命,可隨著年齡增長,我豁然間發現,很多東西就是註定好的,即便當時能逃的過,往後還得再別的地方再補上,就好比我年輕那會兒不懂事,總覺得忽悠小姑娘上床是本事,可現在卻連個正經物件都找不上。”李新元抽了口氣道:“我現在唯一的念想給兒子拉扯大,替公司多賺點,將來機會成熟了,找個踏實過日子的女人結婚。”
“會有的。”我輕撫他的後腦勺,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他枕頭邊,低聲道:“你替公司受的傷,公司應該給你拿賠償,不許跟我瞎客套。”
李新元看了眼枕頭邊的銀行卡,低聲道:“哥,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錢你本來是打算給我的散貨費吧?既然我現在沒走,那錢是不是也暫時還放你那兒儲存著。”
“別整天裝的跟個明白人似的。”我沒好氣的白了眼他,站起身子道:“回頭自己再去外面支個別的小買賣,萬一哪天酒店黃了,你可就失業了,兒子不能陪著你喝西北風。”
李新元聲音洪亮的低喝:“酒店絕對黃不了,反正在我閉眼前,肯定不會看到酒店黃的,那特麼是我家,誰要敢扒拉我家,我就敢炸爛他的祖墳。”
“一天天盡特麼說傻話。”我吞了口唾沫,揉搓他亂糟糟的頭髮兩下道:“慢慢養著吧,明兒我再來看你,這邊要是需要人的話,你就僱兩個護工,聽沒聽見?”
李新元臭屁似的嘟囔:“不用護工,酒店那幫經理、領班每天輪流來伺候我,咱現在正兒八經的也是個領導。”
不多會兒,我從病房裡離開,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了很多。
社會教給我們的,一定是我們最討厭的,可在討厭的同時,我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