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龍的後腰陡然挺直,表情認真的開腔:“老班長好,我一五年入伍。”
“哈哈,看你的氣質感覺就像。”魏剛哈哈大笑道。
我閒聊似的發問:“老哥為啥會來這邊發展?”
“我啊?咋說呢,就是命吧。”魏剛沉思幾秒鐘後出聲:“我年輕那會兒好勇鬥狠,尤其是剛退伍回來更是無法無天,家裡為了讓我改邪歸正,花了一大筆錢給我送進個國企的棉紡廠,但也鳥用沒有,不上班時候我和一幫哥們該喝酒喝酒,該鬧事的鬧事,不管哪個朋友跟人幹仗,我都衝在最前面,天狂自有人收,這話一點不假,有次我們哥幾個跟人幹仗,有個朋友失手捅傷了人。”
“結果你們全進去了?”我接茬問道。
“如果全進去了我也不會跑到這地方討生活,當時被抓的只是我那個失手捅傷人的朋友,後來他在裡面把我們都咬出來了。”魏剛搓了搓額頭道:“可沒過多長時間,其他哥們都被放了,唯獨我得被判刑。”
“為啥呀?”魏偉不解的問。
“是呀,當時我也想不明白為啥,直到我蹲了兩年雞棚子,一個在外面跟著我的小兄弟因為別的事情也進去了,我才知道原委,敢情我那幫哥們家裡都比我家條件寬裕,幾家一商量好串好口供,直接把我給推出去了。”魏剛自嘲的搖搖腦袋道:“都說我們那個時代情比天高,其實全是狗毛,甭管啥年代,狗籃子比比皆是,真兄弟少之又少。”
“出來以後,你就跑這邊發展了嗎?”我眨巴眼問。
“沒有,離刑期還有八個月的時候,我母親病危,我哭著求他們讓我出去盡一下最後的孝道,結果名額卻被另外一個家世很好的獄友給頂了,當天晚上我跑了。”魏剛揪了揪鼻頭道:“我們那會兒蹲雞棚子沒現在這麼嚴格,無非是高牆電網,只要摸準規則,想逃走並不困難,逃走以後,我聯絡到一個朋友,他在這邊發展,我就過來了,老天爺也算對我不薄,我在那群發小那裡失去的義氣,又從老八他們這裡找到了,呵呵。”
“唉”我苦笑著嘆口氣。
“從那以後,我就發誓一定要讓我兒子錦衣玉食。”魏剛長吁一口氣道:“可瞅著小偉這一天天雞毛正事沒有的樣子,我又感覺好像自己做錯了,小朗啊,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魏哥。”我徑直點點腦袋:“能做到的我肯定不會含糊。”
“讓小偉拜你的山頭吧,從今往後做你的門徒。”魏剛突兀一把握住我的手掌道:“我就小偉這一個兒子,將來貨站肯定也得他打理,以他的頭腦和心性很難守得住江山,如果他拜你做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會替我管好他。”
我挪揄的乾笑:“魏哥,這事兒”
另外一邊的魏偉也同樣有點不樂意,斜眼嘟囔:“爸,我跟他歲數差不了多少,你讓我拜他當大哥,以後我多沒面子啊,跟我那幫兄弟介紹起來。”
“你閉嘴!”魏剛煩躁的瞪了眼自己兒子,另外一隻手也壓在我手背上,語重心長的開口:“小朗,你也早晚會成為孩子爸爸,會明白我此時的心理,收下小偉,滿足我的心願,同樣也徹底融合咱們兩家的關係。”
我尷尬的縮了縮脖頸道:“魏哥,我不是搪塞昂,你別看我這麼多兄弟,但還真沒正兒八經的收什麼門徒,你這麼一整,弄的我有點不會了。”
“你只管點頭,儀式我來操辦,我們這輩人講究這些,一個頭磕地上,那這輩子就是打不斷割不破的至親。”魏剛深呼吸兩口道:“你要是同意,咱們跟伊德赴完約,我回來就辦。”
盯著他那雙渾濁且真摯的眸子,我遲疑幾秒道:“你容我考慮考慮行不?等咱回來,我給你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