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著他是想說“正名”叫張生的,但自己又搗騰不清楚。
“老家哪的?”我笑呵呵的又問。
自稱“二牲口”的小夥撥浪鼓一般晃晃腦袋,回答道:“不知道,記事起我和我媽、我哥就在上京撿破爛,他倆死了以後,開廢品站的老潘頭好心介紹我去拳館裡上班,拳館裡那幫人對我特別好,白天讓我陪打拳,晚上還教我打槍,是真槍,會嘣嘣響的那種。”
我立時間皺起眉頭:“那後來呢,你為什麼會去殯儀館當保安?”
在上京那種複雜的地界,平常人別說摸槍了,拎把刀可能都得出事兒,這樣看來,這小子應該是被人賣進某個神秘組織充當槍手培養的。
“後來有一天,我們坐車、坐飛機、坐船去了很遠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去哪。”二牲口眨巴幾下亮晶晶的圓眼睛道:“我就記得上京的人那時候全穿棉襖,那邊的人還穿短袖,帶我去的那幫人和另外一群人不知道因為什麼打起來了,死了好幾個,等從外地回來以後,拳館就關門了,那些人也都不管我了,我看殯儀館招人,就去當了保安。”
這小子的表達能力太有限,不過我差不多也聽出來大概端倪,圈養他當槍手的組織要麼是元氣大傷解散了,要麼就是被盯上了,二牲口智商有限,再加上應該沒幹過啥大事兒,反倒因禍得福避開一劫,後來又不知道怎麼被張星宇給看中,又莫名其妙踏上我們這條賊船。
我估摸著他說屍體丟了,張星宇幫他賠錢的事兒,也是張星宇做的手腳。
見我半晌不言語,二牲口拿胳膊肘子捅咕我一下:“誒,我哥去哪了?”
他特麼不愧是個牲口,一肘子差點沒把我撞下床,我有點憋火的敷衍:“他出門辦事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
“那還行,不然跟你這樣的低智商呆在一起,我怕自己會氣瘋。”二牲口頓時眉開眼笑:“我哥讓我聽你的,你就說吧,接下來你打算幹什麼?”
“篤篤篤”
病房門這時再次被叩響。
剛剛那兩個給我做筆錄的巡捕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我給你打水去。”二牲口一激靈從床上跳下來,撒腿就往門口跑,好像很害怕巡捕一樣。
我迷惑的望向兩個巡捕:“有什麼事麼同志?”
“王先生,很抱歉又來打擾您休息。”年長一點的巡捕微笑著點點腦袋:“是這樣的,我們剛剛從另外一位受害者呂先生那裡過來,他也聲稱自己和張星宇是好朋友,暫時保留追究的權利。”
“嗯?”我先是一愣,接著馬上欣喜若狂道:“意思是張星宇無罪?”
雖然不知道呂哲為什麼會鬆口,但這事兒是個好兆頭。
“不不不。”巡捕搖頭道:“即便你和呂先生能夠證明張星宇確實沒有綁架勒索,但現場還有兩個重傷的受害者,兩人目前都處於昏迷狀態,並且張星宇也對自己非法持械的行為供認不諱。”
“槍是那倆傢伙的,張星宇頂多算是防衛過當!”我橫眉低喝。
“王朗先生,您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案件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們說了算,需要確鑿的證據。”巡捕擺擺手道:“我們現在來的主要目的是想問下您,是否不再追究張星宇綁架敲詐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