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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斜照在齊叔瘦弱枯骨一般的臉頰上,他整個人都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芒,看的人眼底發熱,瞳孔泛溼。
我靜靜的盯著風燭殘年的他,腦海中過電影一般放映著我們從以來的所有畫面。
初識時候,他倚在老溫的“邁騰”車裡,朝我微笑著說:“小傢伙,上了車再想下來可就難嘍”
每一次遇上麻煩,他都堅定不移的站在我身後,輕吼:“叔在!”
崇市折戟,他將手下所有產業變賣,輕描淡寫的摟著我的肩膀呢喃:“平心靜氣”。
只因為當初一句“守你三年”的誓言,他傾盡全力用命和我們共同煎熬。
我咬著嘴皮,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脫落:“叔”
“退吧!”齊叔昂脖面向數以百計的小青年高喝。
站在夜總會門前的張帥和大平猶豫幾秒鐘後,攙起完全昏厥的楚雄,朝著街口漸行漸遠,接著圍聚四周的那些小馬仔們也紛紛退卻。
直至夜總會門前徹底被騰空,齊叔才像是被抽著渾身力氣一般,一屁股崴坐在臺階上,捂著胸脯劇烈咳嗽起來。
“叔!”我馬上迎了上去。
齊叔輕抹嘴角,回頭看向盧波波道:“波波啊,去我房裡那半瓶沒有喝完的酒和花生米拿出來,還有一點時間,我想跟我大侄子再好好聊幾句。”
“好!”盧波波拔腿就朝夜總會里跑去。
我瞪著眼珠子,迷瞪的望向齊叔問:“這段時間,你你一直都在夜總會里?”
“對啊,我想替你好好守住這份基業。”齊叔再次咳嗽兩聲,伸出乾枯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背,微笑著解釋:“朗朗啊,其實叔內心對你一直存著一份內疚,當初如果不是我把你拽上這條船,你可能也不會活的這麼坎坷。”
我使勁搖搖腦袋回答:“不是的叔,是我的胸膛管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三十歲之前,叔只活利益,只要有利可圖,叔可以賣掉自己最好的朋友。”齊叔伸手撥拉兩下自己枯黃稀少的腦門,隨著他的手撥動,大把大把的髮絲脫落,但他卻好像習以為常似的嘆氣:“四十二歲這年老天爺讓我遇上你,你個小兔崽子嘴比蜜甜,總拿話往我心上戳,一口一個叔的喊著,叔就想替你做點什麼,想幫你打下一片江山。”
“叔,你別這麼說”我的眼角酸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孩子,這條路走下去肯定艱難無比,以後你要面臨的悲歡離合多了去,來,把眼淚擦乾。”齊叔摟住我的腦袋,用自己粗糙的手背替我拭去淚水,聲音乾啞的呢喃:“我最遺憾的就是,正值拼搏的你,沒能遇上身體健康的我。”
這時候,盧波波小跑著捧著半瓶燒酒,一碟花生米擺在我們面前。
齊叔抄起酒瓶,給我倒上半杯,笑呵呵的說:“大侄子,咱倆走一個,這杯敬緣分,無愧老天爺賜給你我這段不算長但是很深厚的情誼。”
“好!”我舉杯跟他碰在一起。
齊叔再次續上半杯酒,捧起酒杯淺笑:“第二杯,敬歲月,誓言蒼天筆墨寒,筆刀春秋以血償。”
“滴嗚,滴嗚”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驟然響起。
“飛子、浩然回夜總會,剩下身上沒背事兒的、事兒小的,全部跟我走!”盧波波吐了口唾沫在手上,用力搓了搓,隨即胳膊一揮,第一個跨著臺階奔了下去,緊跟著錢龍、三眼、蘇偉康、李雲傑、包括剛剛“三刀六洞”完的何佳文、滿身是血的蛋蛋紛紛跟在盧波波身後。
齊叔馬上扯著嗓門喊:“誒,你們幾個別去了!”
“叔,您護我們一年,今天你要走,不管路多遠、多難,我們都得送您!”盧波波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