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小聲數念:“個、十、百臥槽!他錢多沒地方花啊,比咱多上了足足十萬,棺材裡躺著的人不會是他爹吧?”
“別吵吵。”大壯清了清嗓子道:“我剛才特意問過記賬的老頭,他跟我形容了一下對方長相,基本和敖輝吻合,應該是他本人來的,他還說剛才還見到敖輝來著,我四處轉了一圈,並沒發現他的蹤跡。”
我的兩撇眉毛直接擰成了疙瘩,按照我和敖老狗的約定,他今天應該帶著賀金山挺進崇市才對的,這傢伙又是唱的哪一齣?
董咚咚咬牙切齒的咒罵:“那楊富山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奴才,馬勒戈壁的,壓根沒跟咱提一個字兒。”
姜銘拿胳膊推搡他一下示意:“小點聲兒,擱人家地盤上呢,被誰聽見不好。”
“罵的又沒啥錯,他本來就是個奴才,誰給錢叫誰爺爺。”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道稍顯稚嫩的聲音,接著就看到一個滿腦袋染成銀髮的小青年晃晃悠悠走進來,就是剛剛被楊富山趕出去的那個小傢伙。
這小青年長了一張非常有特色的大餅臉,並不是胖,就是單純的臉盤比較大,大眼方嘴,也算得上眉清目秀,唯獨讓人瞅著不舒服的就是一身土不土、洋不洋的“鄉非”打扮,上身穿件鼓鼓囊囊的麵包服,底下襯條細溜溜的勒襠褲,露腳腕子的那種,看歲數頂多也就十七八歲。
我簡單回憶一下,笑呵呵的努嘴:“你是叫楊廣來著對吧?罵你們村頭,不怕他給你家找事兒啊?”
“我弟兄們都叫我廣哥。”他雙手插在屁兜裡,愣頭愣腦道:“不吹牛逼,他敢找我事兒,我就把他車胎紮了,把他上李寡婦家一宿沒回來的事兒到村裡大隊廣播去,他就是個人渣、敗類。”
我調侃道:“小小孩兒哪那麼大怨氣,要不是他,你們村也不可能拿到那麼多拆遷款。”
“狗屁,他以為我不知道,明明外地來的那個大老闆,也就是你,給我們的拆遷款是每平米六千多,結果他告訴村裡人只有四千。”叫楊廣的小孩兒憤怒的吐了口唾沫:“那天晚上他在李寡婦家過夜時候,我趴窗戶底下親耳聽到的。”
“哦?”我玩味道:“那你怎麼不告訴村裡的其餘人呢。”
“我說啦,沒人信,況且又沒拆我家的土,跟我有個屁關係。”楊廣粗鄙的罵了句髒話,隨即直愣愣看向我道:“你叫王朗吧,村裡人都說你是南方來的大老闆,我聽你說話口音怎麼一點那邊味兒沒有呢,還有點像我臨縣的倆哥們。”
“哈哈哈,我在臨縣長大的。”我笑著應聲道:“你上高中還是初中?”
“技校,學車床數控的,不過學校把我課停了,我也正好不打算唸了。”楊廣鼻孔朝天,老氣橫秋的出聲:“王老闆,你缺打手不?要不我以後跟你混得了,一個月開我五千塊就好。”
“你這口氣更像是要僱我們老闆給你當打手,去去去,邊玩去。”大壯笑著一巴掌推在小孩兒的胸口:“瘦的跟細狗似的,你能打誰的手。”
“誒,你別小看我,我可是我們學校出名的單挑王。”楊廣挽起自己的袖管,露出細皮嫩肉的小胳膊晃悠兩下:“我雖然瘦,下手可狠著呢,要是把我惹急了,我連楊扒皮都敢揍,楊扒皮就是楊富山。”
“王總,你跟我走一趟”
就在這時候楊富山滿面春風的從門外走進來,衝我晃了晃胳膊,當他見到楊廣時候,三角眼瞬間瞪圓,直接一腳飛過去臭罵:“我特麼讓你幫著洗菜,你怎麼又跑過來煩王總了,是不是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