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的身份。
我“噠噠噠”叩響房門,沒等裡面人應聲,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嗆得人頭昏眼花,王莽像是一個垂垂暮年的老頭一般蜷縮著身子躺在病床上睡覺,手臂上扎著輸液針,滴滴答答的生理鹽水透過透明管道流入他的身體。
旁邊的陪護床上,天道盤腿而坐,雙膝之間放著一本雜誌,而另外一張陪護床上則坐著一個我從來沒見過面的陌生年輕人。
看到我們進來,天道和那個年輕同時抬起腦袋。
年輕人馬上笑盈盈的站起來,朝我聳肩耷拉眼的打招呼:“王總來了啊。”
“你是”我上下打量幾眼這個滿臉全是痘印的青年,迷惑的開口。
“唐缺的司機。”天道伸了個懶腰,皮笑肉不笑的搶先介紹:“這兄弟牛逼著呢,只認識唐缺,不認識莽叔,唐缺讓他給莽叔陪床,小兄弟愣是一眼沒眨過。”
聽到天道的奚落,青年也不生氣,仍舊滿臉掛笑的跟我做著自我介紹:“嘿嘿,王總您好,我叫李鬥,外號豆芽仔,是唐總個人經貿公司的負責人。”
“哦。”我敷衍的點點腦袋,隨即徑直走到王莽的跟前,湊到他耳邊輕聲呼喚:“莽叔莽叔”
“啊?”好半天,王莽才迷瞪的睜開眼睛,彷彿不認識一般來回打量我幾眼後,才呆滯的出聲:“你你來啦?公司不忙嗎?”
見他掙扎著想往起坐,我趕忙抻手攙扶他:“叔,你咋了?怎麼感覺比昨晚上狀態還不好呢?”
王莽的聲音又幹又啞,眼角處還黏著幾粒眼屎,看向我的時候,渾身還在止不住的顫抖,讓人瞅著既埋汰又覺得格外的心酸。
就王莽目前的模樣,任由誰看他,都不會拿他跟“梟雄”倆字聯絡到一起。
那個叫豆芽仔的青年雙手插兜走到旁邊,語調輕鬆的解釋:“是這樣的王總,王老先生之前只是皮外傷,但是今天早上突然感覺頭暈乾嘔,結果醫生檢查一番後確診,他心腦血管嚴重堵塞,所以需要盡興調理,您最好不要打攪他太久。”
我煩躁的偏過去腦袋咒罵:“我特麼問你了嗎?你瞎嗶嗶個啥勁?滾出去!”
青年有恃無恐的迎著我的目光微笑:“王總,照顧老王先生是唐總給我的命令,您無權讓我離開。”
“人老啦,只要一倒下,各種病就找上門,不礙事不礙事的。”王莽抻手拽了我一把,隨即虛弱的咳嗽兩聲,朝著豆芽仔道:“你去幫我倒杯水吧。”
豆芽仔掐著腰,嘚嘚瑟瑟的晃動肩膀道:“老王先生,醫院的供水系統在檢修,得下午五點以後才能有熱水,您忍一忍吧。”
沒等他說完,我回頭就是一腳“嘭”的踹在他肚子上,目眥欲裂的咆哮:“我忍你麻勒痺,喝水這種事情能忍住嗎?草泥馬得,你把唐缺那個狗籃子給我喊過來”
豆芽仔踉蹌的往後倒退兩步,隨即似笑非笑的拍打兩下身上的腳印努嘴:“抱歉,唐總在處理青雲國際的公務,晚上才會有時間過來,維護好公司的一切,也是老王先生的夙願,另外王總,我警告您,不要跟我動手,我來醫院陪護是唐總分配我的工作,我有正式的勞務合同。”
“你特麼說啥?”我氣呼呼的抻手就朝他衣領拽了上去。
“咣噹!”
病房門被人突兀撞開,緊跟著六七個保安和醫生一窩蜂似的衝進來。
一個走在最前面,臉上捂著口罩的醫生,眼神認真的環視一眼病房後,提高調門:“探訪的親友請注意,醫院禁止大聲喧譁,王老先生的身體也不適宜太久會面,如果耽擱了病人的治療,我們會依法追究各位的責任。”
“不用麻煩了,我現在就替他辦理出院手續。”我豁著嘴角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