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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我一動沒動,全然一副深度睡眠的模樣。
等他走進衛生間以後,我才一個猛子坐了起來,憤憤的小聲咒罵:“媽的,就知道你個狗東西不對勁!”
我不知道怒火中燒是什麼感覺,但是此刻的我真的憤怒到極致,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自己受騙了一般,透過今晚上的一些小細節,我剛剛才對呂哲的印象有所感官,可狗日的馬上又用行動狠狠的摑了我一嘴巴子。
掃視一眼對面桌上的錢龍正呼吸勻稱的熟睡,我揪了揪鼻頭起身,同時摸出褲兜裡的摺疊匕首,刀子是晚上我從韓飛那個開招待所的朋友那裡要的,原本目的是為了防身,現在看來這第一刀恐怕得清理門戶。
想到“清理門戶”這四個字,我愣了一下,自嘲的呢喃:“你好像也不算門戶”
我動作輕逸的踱步到衛生間門口,我回頭掃視一眼店裡,外面的雨似乎停了,那幾個剛剛吆五喝六的醉漢早已經沒了影蹤,流浪漢老老實實的或趴在桌上,或蜷縮牆角打呼嚕,兩個值夜班的店員也昏昏欲睡的趴在櫃檯後面。
只要動靜不太大,應該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我暗暗琢磨著,待會扎呂哲什麼部位,能讓他迅速失去反抗能力,畢竟狗日的練過拳、當過兵,雖說比不上車勇、白帝一流,但對付我恐怕不太難。
“呼呼呼”
臨近衛生間門口時候,我聽到裡面發出吹風機似的動靜,心裡不禁迷惑,這狗東西究竟在幹什麼?
深呼吸兩口後,我猛然撞開衛生間的門,來不及多考慮任何,憑藉聲音,持刀朝那個方向狠狠捅了上去。
“怎怎麼了朗哥?”
我的手臂還未完全伸展,對面傳來呂哲迷惑的詢問。
定睛一看,我當時就有點懵圈,只見呂哲光著膀子,兩手撐著我那件溼漉漉的外套,正對著洗手池旁邊牆壁上掛著的烘乾機,方才我在門外聽到“呼呼”的動靜,正是烘乾機發出來的,而錢龍和他自己的衣裳則掛在蹲便見的門把手。
他居然在用烘乾機幫我們吹衣服?
見到這一幕,我直接尷尬了,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你在用這玩意兒幫我們吹乾衣服?”
瞄了一眼我手中的摺疊匕首,呂哲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又被他的笑容掩飾掉,咬著嘴皮點點腦袋:“我看手機天氣預報明天要大降溫,所以想著費費勁趁天亮之前把衣服搞幹,可惜這東西功率太小了,呵呵。”
說著話,呂哲還故意拍打兩下只有方便大小的掛式烘乾機,然後他佯作沒看到我手中的刀子,身體往旁邊側開一點:“朗哥是要上廁所麼?”
我內疚的出聲:“兄弟,不用這樣的,你也累好幾天了,應該好好休息。”
“沒事兒,我身體棒!”呂哲滿不在乎的晃晃腦袋,繼續抓起我的外套對著烘乾機“呼呼”吹了起來:“朗哥,你方便完趕緊出去吧,這裡頭味兒太嗆人,要是時間來得及,我待會再幫你和龍哥把鞋子吹乾。”
為了緩解尷尬,我裝模作樣的放了點水後才走出衛生間。
重新回到座位上,我再無半點睡意,心情也說不出的複雜。
也許真的是經歷過的爾虞我詐太多,見過不少明嘲暗諷的人心,後來的我很難再去看一個陌生人順眼,總習慣性的揣著糊塗裝著傻,然後再用自己的方式去一點點抽繭剝絲。
冷不丁碰上呂哲這麼一個實誠孩子,我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接觸。
胡亂琢磨中,天色漸漸泛亮,終於看到呂哲懷抱著我和錢龍的衣裳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見我直挺挺的坐在位置上,呂哲先是一愣,然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模樣笑了笑:“都幹了朗哥,快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