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和謝媚兒都已經睡了,這才壓低聲音朝著哥倆道:“辛苦啦,你倆回賓館睡去,晚上我守夜就行。”
鄭清樹掛上助聽器,小聲回答道:“我剛剛睡過幾個鐘頭,不太困,陪會你吧。”
“我也不困。”錢龍揉搓兩下遍佈血絲的眼珠子,將口罩重新套在臉上,站起來原地蹦躂兩下,舒展一下筋骨道:“別攆我昂,我從這塊待著可不是隻因為小雅和孩子,我媳婦也擱裡頭呢,萬一她想我咋整。”
知道他倆是掛念我一個人不安全,我也沒有點破,坐下身子輕問:“小雅晚上鬧脾氣沒有?”
“咋沒鬧啊,十一點多那會兒還跟媚兒大吵了一架”鄭清樹脫口而出。
“別瞎叭叭,人家倆是閨蜜,吵架也只當是消磨時間。”錢龍馬上打岔:“況且小雅也不算鬧脾氣,她可能是有點擔心你,說話啥的嗓門大了點,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都那樣,媚兒剛生那會兒,也是見天的對我呼來喝取,人家挺了個十個月的大肚子,牢騷兩句就牢騷兩句吧,對了,我給咱家老爺子打電話了,老頭估計明早上就過來。”
“哇”
正說話的時候,病房裡傳來小祖宗的啼哭聲,我馬上推門走了進去。
小祖宗的嗓門異常嘹亮,兩嗓子就把熟睡的江靜雅和謝媚兒給直接吵醒,江靜雅迷瞪著完全睜不開的眼睛,先檢查一下孩子的尿布,隨即抱起來餵奶。
“小混蛋,大半夜的擾你媽,來,讓爸爸看看你。”我滿臉堆笑的湊過去,看著小手亂抓的寶貝疙瘩打趣。
“你喝酒了?”江靜雅的眼睛陡然睜圓,上下打量我幾眼,抻起手掌推搡我兩下道:“喝完酒不要往孩子跟前湊,他太小了,免疫力差。”
我趕忙捂住嘴巴,甕聲甕氣的乾笑:“沒事兒,我抿著嘴,就看兩眼,保證不會跟孩子近距離接觸的。”
“王朗,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個真正的父親一樣啊!”江靜雅的臉色變得愈發嚴肅,直勾勾的盯著我出聲:“你總有應酬不完的酒局和忙的昏天暗地的工作,什麼時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像個丈夫、像個父親一樣專心致志的陪陪我們娘倆。”
望著江靜雅那張寫滿憤怒的臉頰,我有些手足無措的辯解:“小雅,我”
“我知道你在努力,可你努力的結果不就是為了讓家裡人都過的好嗎?我們現在過的難道還不夠好嗎?”江靜雅咬著嘴皮質問。
我抽了口氣,沒有跟她繼續爭辯,我們接觸的世界完全不同,她不會理解頭狼能有今天,是全部兄弟共同努力的結果,也不會明白大家在聽到我有兒子的訊息後,千里迢迢趕過來的熱忱,就像我無法體會她和過去完全判若兩人的情緒變幻。
“哇哇”懷抱中的小不點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吃的不舒坦,頓時間又嚎啕大哭起來。
“小雅,別這樣,氣著自己不划算。”謝媚兒趕忙湊過去,輕輕拍打兩下小傢伙安撫,隨即朝我擠眉弄眼:“你先出去散散酒氣,順帶把床底下的尿布片都洗乾淨,一天到晚就知道惹小雅不高興。”
“嗯。”我看了眼眸子裡掛淚的江靜雅,強擠出一抹笑容,拎起床下堆滿尿布的臉盆走出房間。
出門前,我聽到謝媚兒不住的規勸江靜雅。
江靜雅邊哽咽邊埋怨:“我都快三個月沒有睡過一次囫圇覺了,懷孕的時候,腰的疼難受睡不好,生完孩子他又一夜一夜的折騰我,我都快崩潰了,我們家沒有大人過來探望我,他們家也沒有人問一嘴,我真不知道自己造的什麼孽”
聽著江靜雅怨氣十足的話語,我的心口顫抖一下,說不出來究竟是煩躁還是無力,我甚至不敢往下深想,我倆的結合,孩子的出生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