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砌成的臺階坑坑窪窪,稍微不注意點都容易卡個大跟頭,水藍色的樓梯扶手讓人有種好像置身某個辦公樓裡,最讓人膈應的是樓道里充斥著一股子作嘔的尿騷味。
“我生哥的場子屬實挺別緻。”張星宇捂著鼻子,左右看了看後苦笑:“也怪難為第九處這些大爺們的,一個個明明都是人中龍鳳,偏要把自己往低端low嗶的形象打扮。”
我歪嘴笑問:“說得好像你挺了解人家第九處內部情況似得。”
“多多少少了解一點吧。”張星宇表情認真思索幾秒鐘,隨即重重點頭:“反正我肯定比你瞭解的多。”
我意味深長的打量他幾眼,見他沒有再往下深入細談的意思,也就收起了刨根問題的打算,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即便再親密的關係也該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幾分鐘後,我倆並肩走進劉博生的辦公室裡。
如果說剛剛的樓道給人一種穿越到舊社會辦公樓的錯覺,那我生哥的屋子,絕逼就是鄉廣播站的造型。
白牆藍底,透著一抹濃郁的油漆味,牆角處遍佈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掉色的水晶燈搖搖欲墜的掛在天花板上,一張紅銅色的辦公桌寫滿了歲月的痕跡,辦公桌背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副“鵬程萬里”的壁畫,仔細打量會發現上面的標註竟是:2東歐公司恭賀藍的夢開業大吉,落款是09年10月。
我估計這幅畫最起碼得是劉博生這家場子前八九任。
屋子裡,身著白襯衫黑西褲的劉博生正在和我師父聊天,兩人的表情看不出來有多親密,但也並不太陌生。
我師父林昆風采依然,白色的紐扣短衫,利索的功夫褲,腳下蹬著一雙黑色方口布鞋,給人的感覺既沒有那麼高不可攀,但又不顯平易近人。
見到我和張星宇進門,兩人立即停止交流,師父回頭朝我露出一抹微笑。
“師父,生哥。”我規規矩矩的湊過去彎腰打招呼。
如果只是我和劉博生,我肯定不帶跟他有任何客套的,可當著師父面,最起碼的規矩我得裝出來。
比起來我的拘謹,張星宇顯得自然很多,大大方方的朝倆人揮揮手臂:“好久不見啊昆爺,最近還騷不生哥?”
“別跟哥聊騷,我怕給你燒成水煎包。”劉博生將煙盒拋給我,隨即翹起二郎腿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子不?”
“迴避個得兒。”我白了眼他,抽吸兩下鼻子朝著師父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天棄的人找過我,拋了一根不大不小的橄欖枝,同時還嚇唬我一通。”
“嗯。”林昆輕輕把玩腕子上的手竄,表情一平如水的點頭:“意料之中的事情,以你的雞賊一定拒絕了吧,我猜不光拒絕,可能還狠狠的撇清咱倆的關係。”
“那倒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的告訴他們,我對你們之間的紛爭沒有興趣,既沒能力參與,也不想參與。”我抓了抓後腦勺乾笑:“同時想跟你提個醒。”
林昆耷拉著眼皮,一副快要睡著似得沉寂足足能有兩三分鐘,隨即出聲:“所以你這次過來,其實也是想把這個思維通知我一聲對麼?”
“昆爺,小朗沒這個意思”
“是!你說得對師父。”
我和張星宇異口同聲的開腔,朝欲言又止的張星宇擺擺手,我不慍不怒的直視林昆:“師父,我不想成為兩個巨大勢力鬥爭的犧牲品,我有家人有兄弟,所以希望你能夠理解,當然,我記得自己是咋爬起來的,我不會拒絕您的任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