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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後,孟勝樂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剛從派出所出來。
我衝著張星宇輕笑:“你也夠神通廣大的,已經簽了拘留證的人愣是讓你給生生弄出來了。”
“法律是嚴謹的,但執行法律的人不一定嚴謹。”張星宇挑著兩抹像是蚯蚓一般的濃眉輕笑:“就比如你有個叫劉洋的哥們在刑巡捕隊,我肯定也有自己的朋友。”
我舔了舔嘴皮道:“要不這樣吧,我把影片傳給你,完事我刪掉,手機我還留下,剛買的8p,我都還沒捂熱呢。”
“就知道你肯找藉口,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張星宇朝著對面街道擺擺手,很快一個年輕小夥攥著一部還沒拆封的手機走了過來,張星宇把手機遞給我道:“沒事,我不著急,你慢慢把通訊簿和一些重要東西傳過來,你的手機我肯定得拿回去,不然沒法證明。”
我看了眼那個送手機的小夥,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說你怎麼有膽子一個人來跟我碰面,敢情是有後手,不止他一個人吧。”
“嗯,來了八九個人,你做事太無常,說實話我也怵你。”張星宇朝那小夥擺擺手,青年又快步離開,他坐在馬路牙子上,仰頭看了眼天空中的繁星點點,呢喃:“好久沒有靜下心好好看過天了。”
我撇眼打量他,這小子把人的雙面性的展現的淋漓盡致,對待敵人,他漠視生命,殘酷的像條野獸,可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又總會不經意間露出一抹感春悲秋。
我一邊傳自己通訊簿上的號碼和一些有意義的照片,一邊坐到他旁邊問:“聽說你是孤兒啊?”
張星宇低下腦袋自嘲的笑了笑說:“嚴格點說是棄嬰,我不知道自己家是哪的,父母姓啥名啥,這個名字還是孤兒院的院長幫我起的,呵呵。”
我眨巴兩下眼睛問:“謝謙資助你長大的?”
“嗯。”張星宇撿起一根雪糕棍從地上胡亂划著,聲音低沉的說:“你說咱們每天爭啊鬥啊,到底圖的是什麼?”
我微微一愣,乾笑著搖搖頭說:“大概是名利吧。”
“你圖名圖利還能理解,那馬克、老謝呢?”張星宇兩手抱在雙腿上,下巴頦枕著膝蓋輕笑:“他們不夠有名有利嗎?我讀完書就出來做事,幫著他們整過社會大哥,整過普通老百姓,整過吃皇糧的,到現在跟你這個我過去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小混子對上,我現在越來越迷茫,我圖的又是什麼。”
我沉默好半晌後開口:“爭鬥本來就是動物的本性,人也是動物的一種。”
“你要這麼說,我突然理解了。”張星宇咧嘴一笑,胖嘟嘟的臉蛋上的肥肉跟著一起顫抖,清了清嗓子道:“我發現跟你這個敵人聊天,比和所謂的自己人更有樂趣。”
說話的功夫,我把我原先手機上的電話號碼,一些重要的東西,全都傳到新手機上,電話卡摳出來,然後將舊手機遞給他道:“我一點沒有這種感覺,如果可能的話,我從明天開始,一日三餐跪在佛前祈禱,祝你早死早超生。”
“莫在佛前使伎倆,佛心自有戒尺量。”張星宇接過手機,又仔細檢查了幾遍手機後,朝我擺擺手道:“這兩天你躲的累,我們追的也累,大家休息暫時鳴金休戰,都歇一陣子吧。”
我側頭問他:“你能代表了長龍嗎?”
“呵呵。”張星宇笑了笑,雙手插兜朝街對面走去。
盯著他臃腫的背影,我心頭突然湧過一抹“人生乏味”的複雜的情愫。
我正琢磨著應該繼續上樓找興哥和胖子取取經,還是應該通知姜林他們準備離開崇市的時候,一輛白色“寶來”停我跟前,孟勝樂從車裡蹦下來,喊了我一聲:“朗哥,我出來啦。”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嘟囔:“你小子也是真夠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