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起:“哎呀,李經理你們這狗場是又擴建了嗎?秋天的時候我過來這邊還只是個地基,轉眼間樓都蓋起來了,真有速度吶。”
睜眼一看,王攀雙手插兜,滿面堆笑的衝李豐打招呼。
“我也想偷懶,可你還不知道嘛,我大哥性子急,決定的事情必須馬上幹,就給我三個月籌備時間,能咋辦,咬牙幹唄。”李豐摸了摸鼻尖回應:“攀哥最近的買賣乾的好像也很成規模,我聽說你把臨縣那個明生廣場的專案也談攏了?”
一直號稱自己“廣平第一”的王攀此刻沒有丁點的桀驁不馴,反倒低調的像個小學生一般,揉搓著臉頰訕笑:“李經理快別調侃我了,我就是掙點縫子錢,道行跟你們比真是地下差到天上。”
“攀哥客氣,臨縣那邊有什麼需求的話,回頭可以跟我說,我幾個關係不錯的哥們在那邊搞運輸。”李豐歪頭說道,說完之後看向我:“誒王總,我聽說您好像就是臨縣人哈,不知道認不認識傑通車行的大東和在縣界搞洗煤廠的張鵬?據說他倆在臨縣挺有畫面的。”
我似笑非笑的應聲:“我是個假臨縣人,別看戶口在那頭,其實沒在家裡呆幾年,你說的這些大人物,我一個都不認識。”
“也對,這兩年王總似乎一直在南方發展,不知道家裡啥變化很正常。”李豐笑了笑道:“王總啊,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一直都有想去南方闖一闖的夢想,奈何實在走不開,不是我看不起咱們本地的混子,跟人家南方的比起來真心差勁,這都什麼年代了,一個個只要遇上事就虎頭虎腦的拎刀扛槍,最近幾年崇市讓抓進去那幫大老粗,我基本都認識,不過也沒辦法,誰讓咱這頭民風彪悍呢,你說是吧?”
這傢伙看似跟我閒扯,說白了就是在展示自己的人脈圈有多廣,以此來給我增添心理壓力,只是他算盤打錯了,現在別說什麼臨縣的風雲人物,哪怕是上京的貴圈紈絝也很難引起我起波瀾,追求不一樣,看待事物的角度也自然不同。
我沒吱聲,王攀卻像個話嘮似的捧臭腳:“李經理說的太對了,咱這邊的混子確實不上臺面”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就在這時,樓梯拐角處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賀金山隨即滿面春風的走了上來。
“賀爺。”
“大哥”
王攀和李豐馬上衝著他湊了過去。
剛才只顧著聽他們扯皮,我絲毫沒注意到賀金山是什麼時候下馬的,此刻他換上一件白襯衫,穿件很寬鬆的功夫褲,腳上趿拉著著一雙呢子幫的圓頭布鞋,腕子上的“百達翡麗”相當的扎眼。
賀金山朝倆人簡單點點腦袋,目光注視我努嘴:“看架勢,老弟這是和小攀達成了協議,可喜可賀吶!”
“本來我也覺得是件挺開心的事情,當看到老哥這兒的生活突然高興不起來了。”我起身微笑:“風裡雨裡混了這麼多年,我以為自己足夠登峰造極,哪知道比起來你這兒的聲色犬馬,完全就是個笑話。”
“哦?”賀金山昂起下巴頦,幾秒後“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隨之咧嘴笑出聲,我倆精神病似的狂笑在整個房間裡瀰漫,荒唐卻又恰到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