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的時候,電話通了,那邊傳來一道乾啞的聲音:“喂?”
聽架勢,肯定是我那個便宜師父,我忙不迭吱聲:“師父,我是王朗啊,還有印象不?”
“別喊我師父,有事直說。”他不耐煩的打斷我。
我不厭其煩的把事情又跟他複述一遍:“今晚上十二點,我在市政府門口和溫平交易,讓他出三百萬買我”
他遲疑片刻後問:“十二點就交易嗎?可以把時間再往後延長半個小時不?”
我欲哭無淚的乾嚎:“爹啊,溫平是啥身份的人,我給人說延遲肯定不好使,搞不好還容易讓他起疑心,你騰出來幾分鐘去旁聽嗎?”
林昆再次沉思半晌後開口:“四十分鐘,我很難從石市趕回崇市,這樣吧,你給溫平打電話,讓他明晚上再交易。”
“”我無語的拍了拍額頭道:“師父,如果你是溫平能接受我這個要求不?現在半個筆記本被謝謙的人搶走了,他急的跟什麼似的,我抓的就是他來不及去思索那麼多的心理,給他一天時間冷靜,你覺得人家還能上套不?反正誘哥在這裡,你如果趕不回來的話,讓誘哥代勞不是也一樣嗎?”
林昆聲音清冷的說:“不一樣,他沒有執行權,你想辦法拖延半個小時,我現在馬上往回趕。”
“我拿雞八臉拖延啊?”我也急眼了,直接爆粗口。
“嘟嘟嘟”
林昆沒跟我說任何廢話,掛掉了電話,我吐了口唾沫,禁不住罵街:“草泥馬,一天天裝的好像跟個仙似的,這點逼事兒都幹不了,廢物,廢物!”
誘哥站在旁邊,眉梢挑動,衝我甕聲甕氣的開口:“老弟,我怎麼聽著你好像罵我呢?”
“告辭。”我瞟了他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誘哥搓著雙手,朝我豁嘴笑道:“老弟,想拖延時間其實很簡單的,你晚去半個小時哪都是,溫平如果著急交易的話,肯定會等著你。”
我耐著性子解釋:“老溫本身就疑心很重,我如果晚去,不定會生出什麼變故,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過來替我當個見證,至少證明,我是全力以赴了。”
誘哥極其不屑的吭氣:“一個小小的五線城市三四把手,他能有毛線的脾氣。”
我沒搭理他,掉頭走回車子跟前,拽開車門朝他道:“市政府門口,晚上十二點。”
誘哥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安了,我吹個髮型就過去。”
瞅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當初我到底是有多傻逼,才會選擇跟這幫比江湖騙子還業餘的傢伙合作,怪他的同時,我也恨上自己內個便宜師父,感覺他也是個不著調的人。
開車從觀音廟下來,我直接朝著市政府駛去,路上我不放心的給劉祥飛打了個電話,他是我認識所有人裡最亡命徒的,如果有他保駕護航的話,我感覺自己存活的機會能更大點。
結果電話通了以後,他告訴我,目前在內蒙收賬,一下子將我打進谷底,左思右想後,我猛打兩下方向盤,朝著我們租房子的家屬樓開去,呂兵目前守在夏東柳的身邊,其他人不方便露面,好像能用上的也就剩下一個黑哥。
十多分鐘後,我把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完事大步流星的朝著車牌跑去,走到車牌底下,我昂脖朝著黑咕隆咚的車牌角落喊了一聲:“黑哥,救命啊”
黑哥沒有任何動靜,好像睡著了似的,我捏著鼻子又喊叫兩聲。
這時候,我腦後突然傳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王朗?”
我條件反射的扭過去腦袋,見到身後站著一道穿著乳白色洋裙的倩影,當看清楚她模樣的時候,我嚥了口唾沫,極其尷尬的抻手打了聲招呼:“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