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雲倍感無力地深深吸了口氣,頹然道:&ldo;你有什麼重大發現?&rdo;
拓麻用那隻不知摸了什麼東西,黑成煤球色的手,摸了摸鼻子,自豪地挺起了胸脯,傲然道:&ldo;你不是發愁怎麼進那個被牆壁封死門的小雜物間麼?我找到入口了。喏,這邊有半扇完全封閉式,不能開合的窗戶。就是布滿了灰塵,整個都成了黑灰色。要不是因緣巧合,才不會這麼容易就被發現呢。從這裡進去,可比破牆找門,容易多了吧?&rdo;
這倒是個意外的重大發現。
王行雲參考拓麻的那隻留在白牆上,明晃晃的鞋印指示,也蹬著牆面從窗戶上翻了出去。
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是枯黃的野草和剛剛開始葉子發黃的灌木叢。隨著他的落地,還激起了一團到處飛舞,四處亂撞的蚊子群。他還沒站穩腳,就發現腳下的地面尤其柔軟,仔細一看,大概是用來澆花的花灑水管有破裂,草叢中灌滿了看不清顏色的水流,與四周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再不經意地踩上幾腳,真是和稀泥了。
這種環境,一般人都不太受得了,更不用提王行雲這種潔癖患者。
但此行的首要目的是找到那個&l;東西&r;。滿腳和泥,總比夜裡再回來這鬼地方,砸牆找門強多了。
拓麻的本意是讓王行雲幫他在窗戶前把把風,他自己脫掉外套,擋住玻璃,再從泥地裡找塊大石頭,把那塊黑了吧唧的破玻璃窗給無聲地砸了。卻沒想到,王行雲竟然跟著他爬出了窗戶,站在又濕又滑又軟的泥地裡。
他無比心疼地瞅了瞅王員外毫不動搖的千年冰山臉,為他那雙純全新的白色高幫籃球鞋,默默地在心裡點了一根蠟燭。
在王行雲的技術指導下,安靜地砸窗而入的過程,無比順利。
在拓麻的堅持下,王行雲最終還是站在窗外,幫他拿著外套。而常年家裡蹲一組,宅男的爆發力雖不成氣候,但鑽窗爬牆一類,偷雞摸狗的功力,拓麻的身手還真是又乾淨又利索。
在他爬進那半扇剛剛被砸爛的破窗戶之後,不出五分鐘,就根據王行雲的描述,找到了那個倚牆並排而立的儲物櫃。
比較棘手的是,那個最下排的鐵皮格子櫃,還真跟夢境中一樣,被上了鎖。無論拓麻怎麼變換角度地搖晃,都打不開。
他頗為無奈的甩了甩痠痛的手指,摸索著褲兜側面的褲腿明線,從裡面摳了摳,抽出來一根纖細的鐵絲。
他眯著眼對著視窗,把鐵絲折成了想要的形狀,隨後對準了鎖眼,邊捅邊抽出來調整鐵絲的摺痕。
不到一分鐘,只聽鎖眼內傳出輕微的彈簧聲,鐵皮櫃門終於開了。裡面靜靜放置了一個米黃色編制袋。
&ldo;人頭草泥馬男神,歷經千辛萬苦,我終於找到你了。&rdo;拓麻抱著沉甸甸的口袋,神色如常地走向了半扇漏風的視窗。
第161章 暈血
按照一般的兩人一夥,從窗入室偷摸帶走某樣東西的邏輯,東西到手後,在屋裡的,無論拿到了什麼,為了自身的安全著想,應該先把比較沉重,容易拖後腿的東西,從視窗中遞出去,另一個人接手,放置在一旁後,再幫忙屋裡的人,儘快從入口原路出來。大功告成後,兩人再趁著夜黑風高,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靜悄悄的跑路。
這個完美的設想,有一個巨大的前提,就是合夥的這兩人中,沒人有重度潔癖。
王行雲倒沒要求在這個緊要的當口,有什麼特殊的要求,但拓麻知道王員外的習性。真要是讓他摸到了自己懷裡的這個亞麻布口袋,他回家還不得把自己手上的一整層皮洗下來?
想想浴室的組合櫃裡,碼放整齊的一排排84消毒液和成桶的洗潔劑,他就覺得自己都替王行雲倍感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