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5、6歲的小蘿莉。
她一身紅。
紅衣紅鞋紅髮帶,袖子上綴滿了金色小鈴鐺,一步一響。又黑又長又亮的頭髮被仔細的盤起,在頭頂立起了一對兒纏滿細紅繩的糰子。面上覆一個猙獰的鬼面具,只露出一個圓潤瑩白的小下巴。
&ldo;不是吧,大小姐,我就睡個屁會兒的覺,你也到我夢裡湊熱鬧…&rdo;
拓麻覺得腦仁疼,但也不好意思隨便跟個妹子發火,雖然知道這妹子根本連人都不是。
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個踏實覺了。每次一閉眼,就會見到類似的場景。
&ldo;可是,我餓。&rdo;小蘿莉毫無愧疚感,理直氣壯的繼續闡述觀點:&ldo;把我餵飽了,就不煩你了。&rdo;
拓麻欲哭無淚:&ldo;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rdo;
&ldo;上次讓你睡飽了呀。而且,也不可能吃飽了一頓,一輩子不餓。&rdo;小蘿莉口氣軟糯,明明是在跟人討價還價,卻彷彿撒嬌般,讓人無法心生反感。
&ldo;知道了知道了!今天包您滿意!讓我睡一會兒,就20分鐘!人不睡覺很快就會死的!&rdo;拓麻滿臉垂死掙扎,就差抱著小蘿莉的裙角痛哭一場了。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拓麻是被凍醒的。
面癱臉的心情顯然糟糕的要命,沒那耐性叫醒睡相極其精彩,頭髮一邊壓扁,一邊豎起,亂糟糟,拓麻酷似頂著一頭剛被打劫過的亂雞窩。
到了目的地,他把車往冷庫門口一停,拉開車門,自己走到一邊抽菸,一根接著一根,眼睜睜看著睡的正香的拓麻被生生凍醒。
&ldo;阿嚏,王行雲我草泥馬!&rdo;
被指名道姓的面癱臉不為所動,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你終於醒了,該幹活了。就穿上不知從哪裡變出的全新軍大衣,快速披上,一顆顆扣上紐扣,又轉身拿起另一件扔給邊打噴嚏邊罵孃的拓麻。
&ldo;王行雲你這次又接的什麼麻煩單子?&rdo;
拓麻接過王行雲一臉嫌棄遞來的面巾紙,使勁醒了一把鼻涕,又極有素質地把紙團折了折,塞進了兜裡準備拿出去再丟。
&ldo;嶽老道接的。預付款已到帳,剩下的完事後到。&rdo;
王行雲言簡意賅的說完了,一把推上了冷庫燈光系統的電閘。
一片明亮後,拓麻差點被眼前的場景噁心死。
&ldo;我日,這都是什麼玩意!&rdo;
半透明做成磨砂效果的背景板前,懸掛著的是各式各樣的鳥類標本。
灰壓壓的一片片,估計是想做成鳥群集體遷徙的盛大場面,可惜大多數標本還都是半成品,有的鳥類明顯還未做完防腐處理,腸子和湯水流了一地。
冷庫的味道也因此而變得很微妙。亂七八糟的氣味交織在一起,給拓麻噁心的直接從兜裡掏出那團鼻涕紙捂住了嘴。
王行雲嘴角抽了抽,壓低了嗓音,解釋道:
&ldo;這是要為市裡新開博物館做的鳥類標本展覽,出了點意外專案暫停了。&rdo;
&ldo;然後這爛攤子就轉給你了?王行雲,下次咱能接點辦公環境優美的單子麼。&rdo;
王行雲並未接話,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努力瞪大雙眼,精神恍惚得彷彿下一秒就會栽倒睡著的拓麻。他就著時強時弱明顯電壓不足的燈光,大致把周圍環境摸了個熟,轉了一圈回到了拓麻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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