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葉海也不知道,宋將軍這演的是哪一齣。
只記得她做戲前曾小聲和他說,“在牢裡好好活著,問什麼就招什麼,不要掙扎。”
罪臣之子被押送至天牢,大將軍宋奕身負重傷,慕修寒縱然有心挑他的錯,此刻也挑不出來了。
派了御醫過去證實他確實受了重傷,至少一月有餘不能活動了。
這宋奕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慕修寒只當她不願意動手找了個藉口,反正葉海已經找到,其他的也無所謂了。
案件結束的也出奇的快,刑部不到三天就呈上了葉海的供詞,他把一切罪責都招了。
慕修寒大筆一揮,不留情面的判了個死刑。
一切都順利的不真實。
三天後,葉海被押送午門斬首。
百姓都擠破了頭來圍觀,畢竟是前安候之子,大家無不惋惜遺憾,手起刀落,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片刻間身首異處。
永和宮內,慕修寒面無表情,眼神悠遠,一雙鳳眸無波無瀾,似乎在出神的想著什麼。
處斬葉海,宋奕那邊竟然毫無動靜,以宋奕的性格他絕對不是怕了,可這平靜似乎格外不正常。
“傳刑部尚書!”磁性清冷的聲音響起,他覺察到了蹊蹺。
“參見皇上!”留著山羊鬍的尚書謙卑的行禮道。
“葉海被行刑時可有異常?”慕修寒問道。
“前幾日還很平靜,今日行刑時卻劇烈掙扎起來,別的……倒沒有什麼了。”
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怎麼可能在刑場掙扎?而且葉海也算是將臣之後,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膽小的行徑。
這樣反常的舉動只能說明一件事:刑場上的,恐怕並不是葉海!
一切疑問都有了答案。
居於高位的人眉頭緊皺,慕修寒狹長的鳳眸寒光一閃,站起來大手一揮種種拍在桌子上,怒喝道,“膽大妄為的狗東西!”
這句話把刑部尚書下的屁滾尿流,連連伏在地上磕頭,聲音顫抖著說,“臣有罪臣有罪!求皇上饒命!”
這事兒和刑部尚書沒半點兒關係,只是這人膽小如鼠,慕修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滾出去!”
“李全,馬上召集驍騎營的人,兵分三路去追!備馬!朕要親自去把那亂臣賊子抓回來!”慕修寒怒氣衝衝的說道。
欺君罔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放走了死刑犯,一樁樁一件件讓慕修寒徹底惱怒,不出意外的話,那個膽大妄為的宋奕,這會兒應該跟著人家一同出城了吧?
慕修寒鳳眸狹長,殺氣騰騰,這次,如果宋奕和罪臣賊子一起被當場抓住,他就直接手刃了他!
城門外,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停在荒郊野嶺,正卸下笨重的漆黑色棺材。
不遠處停著兩輛馬車,從上面走下來一個拿黑巾圍著口鼻的“男人”,不言不語扔給領頭的滿滿一袋銀子。
這群人是一夥兒馬匪,裡面不乏朝廷通緝的重犯,拿了錢顛顛分量,回頭說了句,“撤!”
一夥人烏壓壓的走了。
戴著黑巾的“男人”左右看看,動作利落的上前撬開棺材板,裡面的葉海面容祥和,彷彿睡熟了一般。
往他口中投了一顆藥丸,頃刻間,“沉睡”的人便醒了過來。
“你是……”葉海雙眼迷惑的望著來人。
一把摘下黑巾,宋奕俊秀的臉露出來。
“宋將軍!”葉海驚喜的喊道,他就知道,宋奕一定有所安排。
“快下來,等會兒官兵該追來了!”宋奕神色嚴肅的說道。
慕修寒生性謹慎,不會那麼好騙,這會兒午時已過了許久,想必他早已經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