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那個,她出院時,身體恢復好了嗎?」費雪順口關心了句。
「恢復得差不多了,她自己多注意調養下就好。」
「嗯,辛苦你們了。」
費雪拿著信封轉身離開,費媽媽一把奪了過來,「我先看看,如果是不好聽的話,你就不用看了。」
「哎呀媽——」
費雪還沒來得及抗議,費媽媽已經拆開了信封。
然而,裡面並沒有什麼紙張內容,只倒出一張銀行卡來。
「這……」費媽媽一頭霧水。
費雪看到那張銀行卡,一把拿過來,瞬間明白:「這是我之前給她的那張銀行卡,她沒要。」
「銀行卡背面貼著東西。」費媽媽提醒。
費雪翻過卡片一看,愣住。
「我取了五千塊,以後會還你的。還有,幫我跟易霖哥說一聲對不起。後會無期。」
簡簡單單兩三句話,卻讓費雪心頭一慟,像被什麼敲擊了下。
不是痛,而是豁然開朗的那種振動。
馮茹終於想開了。
她能放下執念和怨恨,徹底跟過去決裂了。
費媽媽看到紙上的內容,也嘆了句:「她總算醒悟了,為時不晚。你給她的錢,她也沒收,看來良心未泯。」
拿走五千,估計是想暫時維持生計,這是向現實低頭。
留下三十萬,則是保護她僅存的顏面。
費雪收起銀行卡,搖了搖頭輕嘆:「希望她能照顧好自己吧。走了,吃飯去,好餓。」
此時,乘坐長途臥鋪火車的馮茹,正走出車站,回到了她曾經度過童年的故鄉。
一路輾轉,從大巴到三輪車,她又顛簸了幾個小時,終於重新站在那片廢墟之上。
殘垣斷壁,雜草叢生,滿目瘡痍,支離破碎……
這麼多年過去,這塊土地依然維持著當年大地震時的慘狀,時間彷彿永遠靜止了。
這裡埋藏著父親,埋藏著無數親朋好友,也埋藏著她的一條腿,和一生都無法癒合的陰影與傷痛。
她曾以為能離開這裡,能走出陰霾,可出走半生才明白,她的根在這裡,忘不掉,割不斷的。
馮茹靜靜地站著,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靜。
好一會兒,身後有人走來,一個滿臉皺紋面板黝黑的大爺。
大爺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就是……馮茹?」
馮茹一怔,轉過頭來,「我是馮茹,您就是村長吧?我回來了,之前在電話裡說過的,我回來當老師,以後都不走了。」
大爺看著她連連點頭,熱情又激
動地笑道:「好好好,謝謝你,學校不在這邊,走,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馮茹提著簡單的行囊,轉身跟上。
她那條腿經不住坑窪不平的泥濘路,深一腳淺一腳,走得緩慢。
可她的背影,卻前所未有地挺拔。
————
費雪懷孕五個月時,抵不住對卓易霖的思念,再加上身體素質良好,終於乘坐長途航班,去了瑞士。
卓易霖被軟禁在自己的住處,全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輪流值班看守。
他可以外出,但無論去什麼地方,都必須報備,而且安保人員也會全程跟著他。
這幾個月,封墨言來過,律師團一直駐守,為他的案件絞盡腦汁地想辦法。
可都抵不過西方霸權指鹿為馬的汙衊。
歸國遙遙無期。
他從最初的焦慮、彷徨、暴躁,到後來不得不調整心態,做好持久戰的準備,再到如今徹底平和,索性利用這難得的閒暇時光,大量攻讀醫學著作,豐富自己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