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也蹲下來,「那……是為什麼呢?爸爸媽媽又吵架了嗎?」
小宇:「傻妹妹……媽媽不想讓爸爸也擔心吧。」
希希:「噢,原來媽媽懷小寶寶這麼辛苦,我以後不能惹媽媽生氣了。」
三個小人兒唉聲嘆氣,悄悄地貓起身,圓滾滾的三顆小腦袋從沙發上冒出來,一臉擔憂地看向床榻。
呼……
媽媽睡著了,這樣能好受一些吧。
————
近日,孩子們突然聽話懂事了,楊千語很清楚地感受到。
她不想讓封墨言來回奔波,所以每晚影片時都是強撐精神與他說笑,報喜不報憂。
父親那邊,她也再三叮囑過,不要告訴他。
反正人來了也沒用,多個人擔心。
她更怕那人來了,自己有了依靠又情不自禁地矯情,造作,情況會更糟糕。
卓嶽欒心疼女兒,但也無能為力,只能吩咐廚房每天變著花樣做些適合孕婦的飯菜,可收效甚微。
千語又在家堅持了兩三天,吐到整個人脫水,臥床不起,最後被救護車拉去了醫院。
孩子們嚇壞,小宇什麼都不管了,抓起電話就給爸爸報了信兒。
遠在江城的封墨言,聽到大兒子略帶哭音的報信兒,急得會議都沒開完,恨不得馬上飛去帝都。
可當天還剩一趟航班在晚上八點,他坐高鐵也得晚上才到,開車更慢……
王城見他心急如焚,勸他先把手頭重要工作安排一下,這樣他去了能多呆幾天,也不用擔心公司的事。
幾相權衡,他知道下屬的話有道理,只好強迫自己冷靜些,等著晚上的航班起飛,順帶把公司重要事務安排妥當。
深夜十一點,航班在帝都國際機場落下。
他早就跟岳父大人問清了醫院病房號,下了飛機馬不停蹄地趕去醫院。
千千已經睡了。
但即便在睡夢中,清秀的黛眉也微微收攏,睡得並不安穩。
封墨言推開病房門,輕手輕腳的進去,每走近一步,心便緊縮一分。
大半個月沒見,她一點肉沒長,那張本就巴掌大的小臉反倒越發瘦削,下巴都尖了,瞧著一副楚楚羸弱我見猶憐的模樣。
卓嶽欒知道女婿晚上要到,早早就知會了看護,讓看護等女兒睡著後便離開。
所以病房這會兒並無外人。
當然,即便有,封墨言也絲毫不會掩飾對心愛女人的牽掛和擔憂。
心房依舊在劇烈顫抖,他放下手上的公文包,輕悄悄地挪開椅子,坐下,再小心翼翼地執起她的手,擱
在掌心。
借著衛生間那邊昏黃的燈光,他能清楚地看到女人手背上固定的靜脈留置針。
想必是每天都要輸營養液,為避免反覆扎針,便只好採取這種簡單易操作的方法。
她整個人都瘦了,手背上更是隻剩一層皮的感覺,面板白皙,青筋便越發顯眼,留置針下那一塊面板,明顯有些淤青。
封墨言瞧著,心疼得難受,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手背。
不過剛揉完,他突然頓住,連忙抬頭看她——果然,睡夢中的女人眉心皺得更緊,腦袋不安地朝另一邊轉了轉。
封墨言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心裡自責,手上也不敢再有動作。
幾秒鐘過去,就在他以為千千沒醒而微微鬆了口氣時,卻見已經轉過頭去的那張小臉突然回過頭來,眼眸睜得大大的。
「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麼,你什麼時候來的?」千千不敢置信地低呼,一臉驚訝。
封墨言嘆息了聲,握住她那隻戴有留置針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吻了吻,歉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