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嫚琦搖搖頭,哽咽道:「我媽都說了,是我爸做的孽,他自己死了倒是解脫,可報應卻落在我們頭上。有時候,我也想學他那樣,帶著我媽跟小妞,一起投河自盡算了,省得受這無止境的痛苦。」
「你怎麼能有這種荒唐的想法!」司馬赫突然就怒了,顧及孩子睡著,聲音壓低了,可怒氣值絲毫不減,「她還那麼小,人生都還沒開始,你憑什麼替她做這樣的決定!」
「可是……如果人生看不到希望,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我好累,真的好累……看著我媽媽痛苦哀嚎,我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給她繼續治病的錢都靠著東拼西
湊,我真不知道……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哭得不能自己,抬手一下一下拍打著自己,「是我沒用,太沒用了……找的丈夫不靠譜,工作也掙不了多少錢,生我的和我生的……我一個都照料不好……」
「嫚琦,你別這樣……嫚琦?」司馬赫坐過去,握住她的手臂,可她還是止不住地哭,發了瘋一樣,掙扎著要自虐拍打。
司馬赫既生氣又萬分同情,突然一聲厲喝:「白嫚琦!你振作點!」
女人停止掙扎,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阿赫……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很狼狽……幸虧我們當時分開了,沒在一起,否則這些報應也會連累你的……對不起阿赫,我對不起你……」
「胡說什麼!」司馬赫拉下她的手,一掌壓住,另一手連抽了幾張紙巾,伸上來給她擦眼淚。
白嫚琦再也抵制不住心底的渴望,雙手突然掙脫開他的大掌,抬起一把抓住他的手,停留在自己臉上。
「嫚琦……」
「阿赫!我知道,你結婚了,有家庭了,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也不會讓你背叛你的妻子,我只是太累了……太無助了……就讓我握握你的手,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一起,讓我……能放鬆片刻,我就感激不盡了——」白嫚琦握著他的手腕,使得他拿紙巾的那隻大掌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
她疲憊又陶醉地閉上眼睛,臉頰在他指間微微摩挲。
這片刻的撫慰,能讓她暫時忘記活著的艱辛。
夜深人靜,一切都靜悄悄。
司馬赫明知這些舉止逾矩了,可想到她面臨的困境,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就這樣靜靜陪她坐著,直到她累極而眠,倒在沙發上睡著,他才緩緩起身幫她蓋了件外套,轉身離去。
許是心裡愧疚,又或者擔心繼續留在帝都,會發生什麼不可掌控之事。
第二天一早,司馬赫乘早班機回到江城。
飛機落地後,他才給妻子打電話。
封雨希昨晚被醉酒的哥哥吵醒幾次,一會兒端水一會兒拿毛巾的,沒睡好。
接到丈夫的電話,她還睡意沉沉。
「還沒醒?還在你哥那兒?」司馬赫溫柔問道。
「嗯……昨晚醒幾次,好睏,怎麼了……你已經起床上班了?」封雨希閉著眼睛,手機蓋在側臉上,說話朦朦朧朧。
「我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去公司的路上。你等睡飽了,起來收拾下,到公司來找我,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司馬赫話音剛落,封雨希醒清楚了,「你回來了?怎麼這麼突然?不是說要明天?」
男人嘆息了聲,「呆在那邊煩心,那群人天天跟我吵吵鬧鬧,索性開溜。」
「還沒處理好嗎?」
「按我說,分配到位,是處理好了,可我那個小姨不甘
心,一直用我爸的病壓我。」
「她是擔心等你父親不在了,就更加爭取不到了吧?」封雨希經過這些日子的旁觀,也弄清楚那些人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