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才明白,人活著就得有個寄託,有個念想……我以前從沒覺得孤獨,即便沒跟父母住在一起,但只要想到自己有家人,就覺得身後有依靠,可現在他們突然全都病倒,我才明白父母那些觀念還是有道理的……人若沒個家,即便事業有成,腰纏萬貫,也跟流浪漢沒什麼區別。」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封墨言明白,這是又想那母女倆了。
尤其在父母病倒,他獨身一人時,就更加期盼家的溫暖了。
封墨言走過去,一手落在他肩上重重按了按,「別瞎想,叔叔阿姨會沒事的。」
頓了頓,他又鼓勵道:「實在想她們,就打電話聊聊,哪怕人不肯回來,能說上話也是好的。」
宮北澤沒回應。
他想打,卻不敢。
他怕自己會在電話裡哭起來。
一個大男人的,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封墨言忙,沒停留太久便走了。
不過,人剛進電梯,他就給妻子打了電話。
「千千,你能不能再跟那個貝蒂聯絡下?宮北澤這邊……我看他的狀態,怕他撐不住。」
千語知道宮家現在的情況,立刻答應:「我這就打電話,哪怕是求也要把她求來。」
————
父母皆入院的訊息不脛而走。
這些天,宮北澤電話不斷,有真心來關心問候的,也有來探虛實甚至看好戲的。
生意場上,利益才是最永遠的朋友。
他閒閒地應付,心越發沉寂。
不幸中萬幸的是,母親挺過危險期,轉出了icu,只是人一直昏迷著。
而宮震雲心臟衰竭嚴重,醫療團隊經過嚴密會診後,一致決定還是要手術。
這天,他中午時分離開公司,
準備去醫院。
路上,接到醫院那邊的電話,說蔣小姐來了,詢問放不放行——自從宮欣芸等人去醫院鬧過後,他找了幾個人在醫院守著,所有來意不善的人員一律謝絕。
聽聞是蔣甜韻,他遲疑了下交代:「我一會兒到,讓她在外面等著。」
「是,宮先生。」
到了醫院,果然蔣甜韻候在電梯外。
看到他出現,蔣甜韻立刻上前,正要說話卻突然皺眉,驚訝地看著眼前男人:「阿澤,你怎麼坐在輪椅上?腿受傷了嗎?怎麼弄的?」
這幾年,宮北澤跟蔣甜韻聯絡不多,逢年過節時,蔣甜韻會去宮家看望,兩人碰面寒暄幾句,僅此而已。
宮北澤不想多言,簡短道:「不小心弄傷了腿,過些日子就好。」
蔣甜韻默默盯著他,見他消瘦不少,人瞧著也憔悴,一看就是勞累過度。
她有些心疼,但不敢流露。
「阿澤,我昨晚出差才回來,聽說叔叔阿姨都生病了,想著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沉默了兩秒,她平靜地道明來因,努力做出一副只是朋友的樣子。
宮北澤自己滑動著輪椅,朝病房而去,低聲道:「不用了,我媽這裡,有護工照顧,我爸還在icu。」
蔣甜韻跟著他走進病房,見方婷靜靜地躺著,床邊一堆醫療器械圍繞,心情不自覺地壓抑。
「阿澤……叔叔阿姨怎麼會一起病倒?阿姨身體向來很好的。」走到病床邊,蔣甜韻不解地問。
宮北澤不想跟她提及貝蒂的事,便只是一語帶過:「我媽是腦梗,事發突然。我爸是太擔心她了,勞累病倒的。」
蔣甜韻心疼地看向他,「那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正好這段時間我也不忙,孩子也上幼兒園了,我白天都有空,我來陪護阿姨吧。」
宮北澤想也不想地拒絕,還是那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