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碗湯喝完,他還沒有打住的意思。
可楊千語不打算繼續餵了。
「你身體特殊,也不能一次喝太多。保溫桶裡還剩一些,晚點等你想喝了,讓護工拿去熱一下餵你。」看出他挺喜歡這湯的,楊千語主動說道。
封墨言極低地「嗯」了句,頓了頓又問:「你……要走了?」
楊千語觀察著他的神色。
顯然,他是不捨的。
「你剛才不是趕我走嗎?我任務完成了,自然不留下礙你眼了——噢,你現在看不到。」
說完這話,她不知突然想到什麼,莫名其妙地伸手又在他眼前晃了晃。
封墨言感覺到拂過面頰的氣流,語氣怪怪地:「你做什麼?」
「我驗證你是不是真的看不到啊!」
「……」男人明顯無語,臉色露出不悅,「正常人不該是故意避開我的痛處嗎?你老這樣什麼意思?」
「你也說了是正常人,可我覺得你現在不正常啊。」
「……」封墨言又氣到。
楊千語背起包包,準備離開了。
見他生氣了,她才懶懶地解釋:「放心,我沒那麼變態,故意在別人傷口撒鹽。我只是擔心你什麼時候突然復明瞭,還要故意裝瞎博取同情。」
他驚得語調都變色,「我以前是這種人?」
「何止!你以前比這更無賴!」
「……」男人氣到暗暗咬牙,撇過頭去,「你可以走了。」
「放心,我也一秒都不想多呆!」
話音未落,女人轉身就走。
封墨言感覺到她的離開,幾乎是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又倏地回頭,薄唇動了動。
像是要挽留,可又不敢開口。
隨即,臉上浮現明顯的失落和消沉。
可楊千語沒能順利走掉。
——因為,她拉開門板,外面站著正準備開門進來的徐紅。
兩人目光對上,都是一驚。
不過楊千語很快恢復正常,神色平靜淡漠,準備等外面的人進來,她就出
去。
但徐紅不這麼想。
「你又來幹什麼?」驚訝之後,徐紅開口就是訓斥嘲諷,「難聽的話都說完了,你要不要臉?放過墨言不行嗎?」
母親的聲音一傳來,封墨言隨即出聲:「媽!是我讓她來的!」
徐紅身後跟著傭人,手裡提著保溫桶。
見兒子又一慣地維護,她轉身拽過保溫桶示意傭人先出去,瞪了楊千語一眼道:「你就是個狐狸精!把墨言迷得連自己親媽都不認了!」
楊千語笑了笑,「你這話可真是抬舉我,我還有那麼大本事呢。」
「你——」徐紅氣得接不上話。
正好,楊千語手機響起。
她順勢接通,講英文:「我在醫院,正準備離開,好……我知道了,等會兒見。」
她講英文,毫無疑問是凱恩的來電。
病床那邊,封墨言的臉登時陰沉下來。
可沒等他說話,門口的女人已經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轉身走遠了,連跟他們招呼都沒有一句。
徐紅氣得心梗,但又無可奈何,只好關上門提著保溫桶進去。
剛把桶放下,她瞥見床頭櫃上另一個保溫桶,頓時明白過來,想也不想地把那個保溫桶提起,丟垃圾桶。
「哐鐺」一聲,把封墨言驚了一跳。
「媽,你丟什麼了?」
「丟垃圾。」
「你是不是把床頭櫃上的保溫桶丟了?」
徐紅回頭看向兒子,幾乎要以為他眼睛復明瞭。
見母親不說話,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