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珠本仰臥在臘梅為她定製的小凳上,這方小凳極為符合她的人體工學,小短腿有了安放之處。
就察覺有一束目光敬佩又羨慕,像是空中綿軟的棉花糖,滋潤著她的小虛榮心,向她輕聲低訴,殿下棒棒的。
誰還不是個俗人呢,俗人代表趙明珠如遇知音,探頭回以你真懂行的微笑,「阿初想吃嗎?」她舉起手中剝好的瓜子。
秦硯初思忖打斷,她一開口就失了那種出塵之氣,啞然失笑,語氣溫和,「公主可需要我幫你剝瓜子?」
趙明珠趕緊搖頭,第一反應就是,秦硯初是故意的,讓全城百姓都看到她奴役他,好名正言順藉由輿論壓制她。
她是那麼容易上鉤的人嗎!
眼角眉梢的你來我往沒有持續太久,人已經被公主府能幹的侍衛帶回來了。
李漸意此刻恨毒了趙明珠這個毒婦,也就他那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的弟弟會喜歡這種蛇蠍美人,想到近來的家宅不寧,均出於此人之手,他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哪怕被押解到公堂之上,他也沒半點恐慌,自得的往那裡一站,連個正眼都沒看腳下匍匐的螻蟻一眼。
螻蟻就是螻蟻,難道踩死一隻螞蟻還需要他道歉嗎,也不看這些賤骨頭受不受得起。
李漸意神態桀驁,語氣不善,「傅大人,還請給我一個交待。」
傅安臉色也不好,他雖出身一般,可他也是這裡的主事人,李漸意作為嫌疑人,連一個尊重的態度都沒有,明顯沒把他放在眼裡。
心中煩悶,人也壓著火,李漸意不知這些人有什麼不滿意的,隨意衝著趙明珠拱手,「公主也在啊,本官身著官袍,不便行禮,公主勿怪。」
趙某人本來拿的是吃瓜群眾,無臺詞劇本,奈何有人偏要給她加戲,這種好事必然不能錯過啊。
不理會要死的鴨子,她偏頭看秦硯初,「可有律法言明?」
秦硯初搖頭,「並無。」
在李漸意開口之前,趙明珠搶先,「你看不起本宮。」
「你欺負本宮不通律法。」
「四捨五入,你看不起父皇。」
「來人,扒了他給本宮打。」
用不著大理寺的人行動,公主府的侍衛霎時就要上前。
李漸意沒想到她開口就打,心頭一跳,語氣謙卑些許,「且慢!公堂之上不得對官身動私刑!」他怕來不及,忙著解釋,「公主誤會下官了,下官就這麼一身官服,這是怕髒了衣服,屆時無法面聖了。」
趙明珠吸吸鼻子,這算什麼,土大款在她面前哭窮?更不開心。
「哦,你居然又懂了。」她恍然大悟,「大安啊,你場子,審啊,這人在給自己加戲,搶你男主角戲份,你能忍?」
又側頭看秦硯初,「我們阿初也是男二號呢,可不能被搶戲。」
提到了正題,李漸意依然有自己的說辭,輕蔑的看了一眼想要撲咬他的張老漢,「各位明鑑,此人明顯精神不正常,昨天我府中人還看到他攀咬一條獵犬,說什麼狗要害他,此人之話如何可信?」
張老漢一臉絕望,他一張嘴如何能鬥過千千萬萬張嘴,此刻他連給自己辯白的證據都沒有。
傅安也感覺此事棘手,只要李漸意不認罪,大可以隨意踢出個替死鬼了事。
一直沉默不語的秦硯初開口了,「區區不才,昨日也聽到李公子親口說自己殺人如麻,不僅是我,我的侍衛,還有公主府的侍衛都聽到了。」
李漸意眉心一挑,「戲言如何能當真?」
「那就是確有其事?」秦硯初老神在在。
李漸意這才知道被詐了,可這話他昨日確確實實說過,並且聽到的人不在少數。
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