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的初秋夏末,今年是個豐收年,同樣濃稠漆黑的夜,多數人家心裡和身體上都是暖的,這些都歸功於趙明珠。
那又有什麼用呢,他為什麼要罔顧公主的意願做這些呢?
秦硯初此刻悔恨不已。
那些神跡,是不是也無形中消耗了公主的福氣?是不是他加速公主短暫的一生?
腦子很亂,從晨間請旨求婚,到知道心愛之人命不久矣,才不多六個時辰,他多麼希望這是一場虛驚一場的噩夢。
趙明珠可不想管他有多麼複雜,多麼難過,手背上濕噠噠的,她剋制住抬起他下巴吹口哨的想法。
成敗在此一舉,人設不能崩,趁其不備,一舉殲敵才是正道。
醞釀一下情緒,她戳了戳旁邊自責到無以復加的美男子,「我快死了。」
秦硯初紅著眼睛抬眸,兇巴巴的,到底沒忍心兇她,用指尖極輕的點了她三下,「童言無忌,不作數的。」
情緒醞釀了一半,趙明珠嘴角沒忍住抖了抖,無語道:「你還信鬼神嗎?」
秦硯初抿唇,「如果能救你,為何不信。」
趙明珠撐起上半身,軟軟的靠在他脖頸處,氣吐幽蘭,「信鬼神沒用,還不如滿足一下我的小願望。」
現在別說一個小願望,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秦硯初都會想辦法摘下來。
趙明珠沒敢看他充滿愛意的眼睛,故作柔弱的咳一聲,「我想和你一起睡,有動作那種。」
秦硯初什麼感受呢,就像是想要救一個將溺死之人,此人卻說他想吃全魚宴。
眼淚還在眼角,莫名的想要笑場。
趁著人愣神,趙明珠直接將手探了下去,密密麻麻的氣息糾纏著他。
不過,很快她的動作就被鎮壓了。
皺眉,不滿,「你什麼意思?」
秦硯初再也悲傷不起來了,甚至有種荒謬感,若不是整個太醫院作保,他都以為這也是公主想要做這事下的套子,實在是見多了。
他吸了一口氣,親親她額頭安撫,「等你身體好些的。」
趙明珠無語了半晌,「我身體好過嗎?」
「孃胎裡就被下了藥,能活已經是上天恩賜了。」
「我這麼愛你,你讓我睡睡怎麼了。」
「還是說你一直在騙我,不是真心待我。」
資訊量太多,秦硯初一時不知道該為什麼震驚。
原來,公主,愛他。
他一直不敢相信這件事,但如今的公主,沒必要騙他,感情是著呢。
心底想笑,又想哭。
不過,現在他更震驚另一件事。
「公主說什麼?下毒?」
眼看今天睡不成了,趙明珠不想繼續浪費感情,臉一下就變了,把他推向一旁,自己裹著小被子躺好,「難道右相沒和你說?」
聽聞秦硯初一直被蒙在鼓裡,趙明珠很是訝異,她真以為這件事是公開的秘密的。
思索一番,也明白了,這件事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是黑歷史,是不可提的心虛,又怎麼會宣告天下。
嘴角扯了扯,做人就是虛偽,算了,她也虛偽。
不帶感情的把事情的原委講出來。
也沒什麼複雜的,景文帝繼位時大權不穩,世家干政,當時的溫婉作為皇后並不能服眾,世家便脅迫皇后退位讓賢,也就是李貴妃。
溫婉明白,若她不是皇后,那溫家一定狡兔死走狗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有好下場。
李貴妃跋扈,經常在懷孕的溫婉面前耀武揚威,景文帝因為某種心思也視若無睹。
溫婉一下明白了景文帝的選擇,若不是她手裡有先帝秘密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