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子打出去,打在那小廝的手上,箱子‘砰’一聲落地,小廝手中的銀票也飛了。
箱子落到地上,發出巨響,徐樂樂趕緊開啟箱子,瞧裡頭的物件,冬生與傅默寧趴在牆頭,“佛像?”兩人對視一眼,“這佛像有什麼用?”
“行了,咱們走吧。”傅默寧扯冬生,冬生道:“慢著。”
那小廝揀了徐樂樂給的錢,徐樂樂揮手,小廝低頭走了。
等小廝一走,徐樂樂拿開箱子頭層的佛像,她那箱子裡頭都是銅錢,成堆的銅錢。傅默寧看了,問:“她換這麼多銅錢做甚麼?”
冬生搖頭,“我也不知道。”
冬生和傅默寧輪流監視徐樂樂和貝兆楹,可惜貝兆楹不僅足不出戶,貝參將完全是關門謝客,誰都不見。貝兆楹漸漸收了聲息,徐樂樂反而家裡川流不息,今天被瞧見這麼許多銅錢,一文一文的,冬生告訴唐縱,而傅默寧先告訴了沈約。
聽傅默寧這麼一說,沈約第一個想法就是徐樂樂在幫海盜運錢,海盜們缺甚麼,或者想和誰做交易,交易就在煙波樓裡進行,唐縱封了煙波樓,所以他們現在很不方便。至於徐樂樂一下子拿出來的三十根金條,也不是她徐樂樂的私產,而是貴客們拿出來的贖金。
唐縱聽了訊息,則想,這徐老鴇子大抵是活膩了,老鴇子做不夠,轉行當海盜去了。唐大都督原本想將徐家抄了,再把這老鴇子一抓,一了百了。
但冬生說:“徐娘子幫海盜運錢為什麼要換成銅錢,這很不方便啊,金器銀器玉石都比銅錢方便,他們為什麼弄這麼多銅錢?”
唐大都督的思維又開了一層,運錢?恐怕不止於此。那這婆娘到底是在做甚麼?唐縱再一想到馬世遠和貝兆楹冤枉齊大有的那三十根金條,唐大都督就明白了,他們不是在運錢,他們是在私鑄,鑄了錢再運去海上,這幫人拋開了南京和北京的官署,他們在私鑄銅錢。
唐縱原本想把徐樂樂那小娘子抓來問幾句,現在又覺得不必了,他準備去找貝兆楹,馬世遠啃不動,貝兆楹還是能被他啃掉幾塊附骨肉的。
貝兆楹住在寧波城內一處老宅子裡,地方不大,佔的位置倒好,那是貝兆楹的父親早些年購置的。唐縱一人到貝家的時候,貝參將正在院子裡吃螃蟹,金秋九月才過,那螃蟹又肥又美,唐大都督一人一馬過來,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貝參將一瞧見他,好像蟹黃都能把自己給梗住了。
“貝參將,好興致啊!”
貝兆楹原先想叫人看座,後來又站起來,急忙令人打水淨手,“大......大都督,您怎麼......”
唐縱笑眯眯看著貝兆楹,“貝參將,咱們聊兩句?”
下人的洗手水剛剛打上來,貝兆楹就轟走院子裡的人,“都散了,全部散了。”然後請唐縱往書房裡去,唐大都督在桌邊坐了,“螃蟹?本督也愛吃。”
唐縱坐在桌邊,伸手去掰螃蟹,貝兆楹連忙送上小鉗子,又斟上酒水,“我令人給大都督蒸一籠蟹黃包子來。”
貝家後院好一餐忙活,廚房裡熱氣騰騰,小廝們換了桌上冷盤,收揀一番,又鋪上新菜,唐縱啃了三隻螃蟹,吃了兩隻小籠包就不吃了,貝兆楹在一邊伺候,“大都督,怎麼?”
“不吃了,本督飽了。”唐大都督就著一盆熱水洗了手,說:“人吶,吃了這頓還有下頓,別總想著一餐就吃成胖子。”
要進正題了,貝兆楹點頭,“大都督說的是。”
“既然本督給貝參加指了條明路,貝參將怎麼還要暗夜行船,如今依舊明面上打劫,這是生怕錦衣夜行,辜負了自己的一身富貴錦衣?”
貝兆楹低著頭,“大都督哪裡話,下官聽不懂。”
唐縱從袖中摸出一把銅錢來,“這是你們私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