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在學堂裡,看著夫子在講課,卻一點也聽不懂,緊接著就是考試,看著別人嘩嘩一頓答題,弟子卻不會。
每每醒來,都一身冷汗。每次都慶幸那只是一個夢,明明已經過了那麼久,平日裡也想不起來,但還是不斷會一直做這個夢。”
儺荷聽罷,耐心地說道:“文軒,你需要破除一個限制性信念。關於人間的科考制度,本宗主不做任何評價,但你需要知道任何的考試都只是在檢驗和篩選,檢驗你有沒有學會學堂教的知識,篩選符合條件的人。
這些都是在為某種特殊目的而服務的,比如你所聽到的夫子口中類似於‘君為臣綱’這樣的話,其實是為君權服務的。”
文軒呆愣,似乎不是很懂。
儺荷又道:“也就是說,你學不好也沒事,考試不透過只是說明你並不是他們想要篩選出來的人,和你本人的本領並沒有關係。
很多考試和學堂的規矩是在做服從性測試,透過考試的未必是多麼了不起的人,很有可能是被人間的夫子洗腦的小古板,是可憐的制度犧牲者。”
柳澤又補充道:“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路,人間的科舉制度其是一條窄化的路,固然有人適合走這條路,但其實在我看來大部分人都不適合走這條路,榜上的名額畢竟是有限的,與其追求榜上有名,不如做自己喜歡的事。”
文軒本來是一個讀書人,屢試不第,人到中年才遵循內心走上了修仙路,即使修慢了一點,即使這條路走得很坎坷,但很開心。
今日他聽到兩位宗主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往日人間的種種彷彿是一場舊夢。
他一出生就在一個已經編織好的牢籠裡面,同齡的孩子都和他一樣,他只是在做大家都在做的事,父母的期望,夫子的教誨,都在告訴他,只有讀書,只有好名次,才算是好學子,才算是對得起父母,可是他自己呢?
他對得起那麼多人,卻唯獨對不起自己。
他考慮了那麼多人的歡心,卻唯獨遺漏了自己。
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本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可以更自在,更快樂,而不是一次次被科舉的失敗打擊內心。
文軒不知為何已淚流滿面,自己終於從困住自己幾十年的夢境中逃了出來。
儺荷走到他的身邊,溫柔地說道:“沒關係的,學不好也可以,考不上也沒事,沒事的沒事的,已經過去了,去做你喜歡的事吧。”
眾弟子對於文軒的經歷也頗感同情,曾經他們剛走上修仙路的時候,也有親人指指點點認為那是不務正業,還好修仙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才慢慢認可這條路。
如果非要有一條所謂的路,也只有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