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硯鶯自覺事情做的隱蔽,路景延也沒因那日她去常翠閣送桃酥的事為難她,還當是事情翻篇風平浪靜了。
怎料這日她收了信件,正提溜著飯食往回走,忽地被一隻手拉進黑暗,剛要驚叫,那手捂住她嘴。
「是我。」
柳硯鶯耳根讓他撥出的熱氣包裹,渾身激得一顫,彷彿被人抽走了骨頭。
「三爺?」她匪夷所思扒著他手,竟只靠著這股山野冷香認出了他,嘴唇貼著他掌心囁嚅:「您這是做什麼?」
路景延手掌一燙,拉上她便往深處清涼閣走去,那兒人跡罕至,只有盛夏時才有主子去往納涼。
柳硯鶯哪肯,怕得要命,蹲下身往地上賴,就是不肯走,她都懸崖勒馬了為何還要在黑燈瞎火的時候被拉小樹林?
不是讓她省點心思用在正途上嗎?他這可不是在把她往正途上帶,眼看越走越偏,柳硯鶯趕緊服軟,「三爺,三爺您行行好,別為難我。」
路景延見她真的害怕,不由覺得好笑:「誰要為難你了?我有話問你,你不走?」
「不走…」
「那我只能代勞了。」
路景延見她不肯走,二人又站在主道不遠的黑影裡,擔心被人發現,只得弓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偏僻處走去。
柳硯鶯也怕被人發現,世子那兒還當她一片冰心在玉壺,要是被人看見她和路景延摟摟抱抱,那不是兩頭的路都被堵得死死的?
她悶哼了聲憋著不喊人,眼見越走越黑,樹木越來越高,只得好聲好氣勸說路景延:「三爺…三爺您放開我。」
路景延下頜緊繃根本不理睬她。
「三爺您講講理。」
路景延垂眼看她:「講理?我就是帶你去講理的。」
柳硯鶯見他說得別有深意,心裡頓時沒底,情急之下兩條胳膊掛上路景延的後脖頸,管熊和豹子借了膽,挺身照他脖子咬了下去。
可脖子哪是那麼好咬的,柳硯鶯又不是長了一口犬齒,貝齒未觸到他肌膚,唇先貼了上去,他經年習武,面板緊實沒有贅肉,她這一口什麼也沒咬住。
只撩撥似的用牙齒刮蹭了他頸上青筋。
路景延倒吸口氣,偏頭躲她,權當被貓兒撓了一下。
他快步走進草木葳蕤的庭院,用腳踢開清涼閣的門,三兩步走進門內將柳硯鶯放在了太師椅之間的小几上。
屋裡昏暗,路景延兩手撐在她左右兩側,叫她無處可逃。
「你屬狗的,咬我?」
屋裡昏暗,卻不是伸手不見五指。
正是日月交替黃昏時分,光線比水波還柔和,一浪一浪湧進屋內,勾畫出路景延劍眉星目的臉和他緊蹙的眉心。
柳硯鶯餘光瞥見屋裡軟塌,心中戰鼓雷雷,怕又不敢顯露,只得扯出個極為難看的笑。
「三爺不回滄州啊?」
路景延看著她道:「不回。」
柳硯鶯伸手抓抓他衣袖:「那三爺您…您這是做什麼?我聽了您的話,把心思用到了正道上,很多天沒去叨擾過您了……」
言外之意,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你自己可別把持不住出爾反爾。
路景延脖子上那點酥癢的勁兒還沒過,喉頭一動,抬眼凝視她問:「正道?你的正道就是誘我不成扭頭勾引世子?」
柳硯鶯當然不認了,何況她的確沒有勾引路承業。
她和路承業那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路景延俯身困著她,她只得含胸往後縮著脖子,「我沒有。那日劃破手,世子關心我,我不過一個小女使,當然要感念世子的對下人的仁慈。」
路景延嗓音沉沉:「你要如何感念?」
柳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