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喉嚨一路燃燒下去。
正當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詢問:“今日為何不見我?”
男人原本正在倒酒的手微微一頓,但很快便恢復如初,繼續穩穩地將酒碟倒滿。
接著,他毫不猶豫地端起酒碟,仰頭一飲而盡。
“這壺燒刀子一直溫著?”男人喝完之後說道。
“嗯,我想到你應該會來。”身後的聲音輕聲回答道。
“那我要是不來呢?”男人說道。
“那這酒就倒了,你我二人的情誼也就此走到盡頭了。”身後的聲音的話語平靜而堅定,彷彿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話音剛落,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響動,想必是那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並同樣一飲而盡。
沉默片刻後,男人緩緩開口:“遠道,這件事……我實在幫不了你……”
“怎麼?你怕了?”還未等男人把話說完,姜遠道猛地轉過身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如炬。
“不是怕了……”男人趕忙解釋道。
“那是什麼?雲逸!”姜遠道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阿史那雲逸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我如今已不再是孤身一人,如果只是我自己,無論什麼事情,只要你一句話,我都可以陪著你去闖、去拼。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身為這羌人的首領,一舉一動都關係到整個部落的生死存亡。”
姜遠道冷笑一聲:“哼,你做這羌人首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咱們一起打劫那些路過的富商時,可沒見你這般瞻前顧後啊!”
“這可不一樣啊!此次事件必定會引發軒然大波,後果不堪設想。”阿史那雲逸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鬧得大?能有多大?哼!那個李崇然又能掀起什麼風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除了一味削減軍費開支、大興土木建造高樓珍閣之外,還整日搜刮民脂民膏充實內庫,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除此之外,他還能幹些什麼?”姜遠道滿臉不屑,言辭激烈地反駁道。
“話雖如此,但無論如何,他畢竟還是當今聖上……”阿史那雲逸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敬畏。
“聖上?哈哈哈哈哈!那不過是旁人拱手相讓罷了。若不是王知舟當年果斷清君測,從邊關帶兵日夜兼程,他李崇然怎能登上這皇位寶座?恐怕屍首到現在都已經化了。”姜遠道冷笑一聲,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仰頭便灌了下去。
阿史那雲逸靜靜地坐在姜遠道的身後,聽著他的話語,沉默不語,只是默默地拿起酒壺,也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
“既然你不願意,那這次劫取大遼送來的歲貢的事,就不用你來費心勞神了。反正我這個幽州總兵早就當膩歪了,在他李崇然手底下做事,處處受到掣肘,哪有當土匪那般逍遙自在!”姜遠道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將手一巴掌打在桌上發出悶響聲。
隨後,他毫不猶豫地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滿和憤恨都隨著酒水一併嚥下。
這一夜,酒館內瀰漫著沉悶而壓抑的氛圍。姜遠和阿史那雲逸兩人相對無言,只是默默地背對著彼此,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窗外,雷聲由起初的震耳欲聾逐漸變得低沉起來,如同巨獸疲憊後的喘息;
而那瓢潑大雨也漸漸地失去了先前的兇猛氣勢,雨點打在屋簷、地面上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小,最終只剩下輕微的滴答聲。
不知過了多久,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大地時,酒館外忽然傳來幾聲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劃破了這片寧靜。
姜遠緩緩地站起身來,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顯得有些落寞與孤寂。
只見他依舊背對著阿史那雲逸,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