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速度消化一空。
並且越是進食,兒子身上所患的那種怪病,就會讓他感覺更加的飢餓。
大量的進食,非但不能緩解這種飢餓,反而會引發他對食物的極度渴求。
而這個時候,也是羅夏最危險的時候。
因為一旦他不能控制自己,那麼處於他周圍的所有生物,都有可能淪為食物。
每當這個時候,也是老約翰夫妻倆最緊張的時候。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把自家的木屋,遷到遠離村子的海邊來。
無論如何,不準吃人。
這是老約翰夫婦跟羅夏交待過最多的一句話。
“不準吃人。”
木屋的角落,天政像個不存在的隱形人一樣站著,默默的看著發生在眼前的景象。
“轟隆!”
後半夜,忽然間雷聲大作,一場暴風雨突兀的襲來,籠罩了這座漂浮在海上的孤島。
老約翰家這間簡陋的小木屋顯然無法抵擋風雨的入侵,很快就被無孔不入的雨水淋透了。
木屋中,銀髮少年的眼中露出一抹化不開的哀傷。
第二天。
伊麗莎白女士病倒了。
老約翰跑遍了村子,卻只帶回來了一些村子裡找到的草藥。
紅葉村太偏僻了。
村子裡也沒有醫生。
平日裡有人生病,都是坐在家裡烤火驅寒,然後吃上一些祖傳的草藥方子。
老約翰看著躺在木床上虛弱無比的妻子,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歉疚和不甘。
他覺得自己很無能。
既沒有做到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照顧好自己的妻子。
也沒有盡到身為父親的責任,讓患有怪病的兒子痊癒。
他看了看四面漏水的小木屋,咬著牙,背起捕魚的工具,走向海邊。
兒子不能餓著,要給他帶回食物,滿足他最基本的進食需求,否則他會意識失控,成為吃人的怪物。
老約翰不想自己的兒子,變成那樣的怪物。
他深知兒子是個本性善良的孩子。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老約翰走了,留下虛弱臥床的伊麗莎白女士。
木屋外,銀髮的羅夏靜靜的站著,目送著那道矮小蒼老的身影踽踽遠去,眼底深處盡是悲哀之色。
“夠了。”
他忽然開口。
他的身邊空蕩蕩的,除了身後的木屋,看不到任何人的蹤影。
但羅夏卻依舊開口了。
沒人回答他的話語,羅夏雙手握拳,眼中漸漸升起一股血色。
隱隱間,有一股潛在的力量,試圖破開眼下這具孱弱至極的軀殼,破體而出。
力量。
只要能夠掌控此時這具身體的力量,他就能改變這既定的悲劇結局。
即便羅夏知道這是虛假的夢境世界。
但他也想去改變。
只因為心中潛藏的那一抹歉疚,那一抹思念。
然而,無形的混沌匯聚而來,封鎖了他的肉體,將那股力量牢牢禁錮在他的身體深處,無論他如何催動,也無法使出來。
僅僅是短短几秒鐘的發力,他的眼前就出現了強烈的眩暈感。
不堪重負的肌肉,過於強悍的骨骼,使得他此時的身體,處於一種完全不平衡的狀態。
好似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身上,強行綁上了一把數百斤重的神兵利刃。
神兵利刃很強大,但對於沒得到成長的孩童來說,只是負擔,累贅。
不過,想要在短時間內,做到操控這件神兵利刃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