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束了和清虛道人的傳音,再次抬起頭來看向裴玄景。
許多人眼眸微動,發覺此刻的朱佑松彷彿氣質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剛才的朱佑松雖然果敢剛毅,豪邁霸氣,但是因為他心存死志,所以那一身暮氣是怎麼都難以消去的。
這些人不知道清虛道人傳音給朱佑松說了些什麼,竟然讓他將剛才的暮氣一掃而空,再次恢復了最初那副鬥志昂揚的樣子。
裴玄景雖然不知道清虛道人怎麼勸說的,但是看到朱佑松的神色,他就清楚,對方將朱佑松說服了,否則不會有這般氣勢。
果然,只聽到朱佑松朗聲道:“裴玄景,你的這三招,本王雖然僥倖接下了兩招,但是這第三招本王無論如何是沒有能力接下了。所以按照剛才的約定,算是本王輸了。你所要求的事情,本王替我大明皇室答應了。”
轟!
在場所有人為之譁然,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剛才還心存死志的朱佑松為什麼會突然一改立場,答應了下來。
許多人不禁將目光看向清虛道人,猜測對方到底說了什麼,才使朱佑松改變。
當然,那些各大勢力的主事者除了好奇之外,更是心中暗自驚喜不已,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前來天都會有這樣的收穫。
所謂前例可依。
既然裴玄景所代表的神霄派能夠有資格從大明皇室中拿回屬於他們的一份,那麼換言之他們同樣也有這樣的資格。
所以幾乎才剎那間,這些人就開始在心底盤算,到底才能達到目的。
有人甚至在想著,要不要如法炮製,請己方勢力的強者出手。
“殿下!”
“王爺!”
“皇叔!”
“...”
無數宗室子弟面色大變,想要出聲阻止。
朱佑松轉過身陰沉著臉,看著那些宗室子弟,厲聲道:“看一看你們這群人的樣子,難道我朱家人輸不起嗎?先太祖皇帝以一區區乞兒之身,打下這萬萬裡錦繡江山,開闢六百載大明天下,難道後輩子孫,連認輸的勇氣都沒有嗎?”
不得不說朱佑松在皇室之中威望甚高,聽到朱佑松如此厲聲的呵斥,原本還群情憤怒的宗室之人頓時安靜下里,一片沉寂,無人再敢出聲。
作為皇室之中僅有的幾位強者之一,再加上他襄王的身份,幾乎可以算的上皇帝之下第一人,哪怕是太后也對他極為尊重。
現在先帝駕崩,新君未立,他的地位根本毋庸置疑。所以哪怕這些宗室對於這個結果很不滿,卻也只能壓下心中的憤怒和怨氣,不敢在有任何反對。
而且今日有資格來到這裡的宗室,沒有任何一個是蠢笨之人,他們雖然不願意將皇室的利益割捨出去,但是卻也清楚,連襄王都無法匹敵裴玄景,那麼今日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擋裴玄景。
裴玄景身上可怖的氣息消散,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和淡然,他一揮袖袍,一卷絲帛從袖口飛出,落入朱佑松的手中。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好!”
朱佑松看完絲帛上所寫的東西,也懶得找什麼筆墨,直接劃破手指以血書留下自己的姓名。
這絲帛上寫的東西很簡單,也並無什麼過分的要求。無非是將當初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訓再次重複了一番。
但是朱佑松清楚,這上面的文字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態度。今日自己當著如此多的人簽字,那麼就無疑是承認了這件事,其意義更大於實際的文字。
不過朱佑松絕非優柔寡斷之輩,在他被清虛道人說服的那一刻,他就清楚自己沒有了退路,不管今日裴玄景的要求多麼無禮,胃口有多大,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