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那個腿有點瘸,所以她贏了。
眼看著是追不上了,恰好電梯也上來了,謝悠然就坐電梯下了一樓。
她很擔心自己這樣一折騰把孩子給嚇得不見了,或者逃跑之間出了什麼事。
宛婷跟宛妤都還完全沒反應過來反生了什麼事,在等著下樓的時候宛婷問:“媽媽,為什麼警察叔叔會來?”
謝悠然看著女兒,儘管經歷了父母離婚之爭,但她看上去還是無憂無慮的模樣。以前,謝悠然總覺得,或者她不能給女兒一個美麗的世界,但是,她可以儘可能地給她一雙發現美麗的眼睛,因此一切不好的事情,她總是儘可能讓女兒不要見到或者聽到。
可是宋仁軒的事,讓她覺得,也許知道也未嘗不會是一件壞事。
她不能把她保護得那麼好,保護得太好的結果,也許只會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
單純是一種美,但太過單純,又未嘗不會變得軟弱和愚蠢?
不過她性子已經是那樣了,太惡毒的話她說不出,想了想,就和宛婷說:“是媽媽報的警。”
宛婷有些驚喜:“是要抓下午打他的那些壞蛋嗎?”說著說著小丫頭還捏起了拳頭,“欺負人的人就應該給警察叔叔抓起來。”
“是,也不是。”謝悠然看了眼懵懂的小女兒,伸手摸了摸大女兒的頭,“還有是因為他身上的傷,媽媽覺得,也許宋仁軒被他的家人虐待了。”
“虐待?他家裡人?”宛婷驚呼,“可是媽媽,宋仁軒說,他家裡就他和他爸爸。”小傢伙還是很聰明的,一下就想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不可思議,“宋仁軒不是他生的嗎?為什麼要打他?”
謝悠然還沒說話,一直站在一邊默默聽著的宛妤突然插話說:“因為他不聽話吧,江一帆說不聽話的孩子要捱打。”
江一帆應該是宛妤班上的同學,小傢伙經常說著說著就蹦出一兩個陌生的名字,對此,謝悠然跟宛婷都習慣了。
謝家的兩夫妻都是知識分子,鍾君雖然囉嗦講話也衝但很少打罵自己的孩子,謝嵐山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到了謝悠然身上,她也很少打罵宛婷跟宛妤。
但她不打孩子,並不代表孩子們不知道犯錯了要受到責罰。宛婷聽妹妹這麼一說,不由得點了點頭,但她對輕重沒什麼概念,聞言有些疑惑地抬頭看著自己媽媽:“警察叔叔還管這個嗎?媽媽,有沒有那麼嚴重啊?”
在她看來,父母教育孩子不是天經地義的麼?警察叔叔不是應該只抓壞人的麼?
天底下,有對孩子做壞事的父母嗎?
謝悠然覺得自己一下沒法回答,而且現在細說的時機也不對,因為電梯已經到了。她決定,等這事過了後,再好好跟女兒普及一下這方面的東西。
現下正是晚飯後的消遣時間,樓下有很多散步聊天的人們,謝悠然很快就打聽到了孩子和那兩個警察的去向。
她沿著路人指的方向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宋仁軒被押了回來,小傢伙挺不耐煩,掙扎得很厲害,但他沒有叫也沒有吼,沉默而固執地反抗著,有幾次,都差點被他掙脫了。
兩個警察走到謝悠然面前時已然氣喘吁吁,那個稍胖些的就更是汗流浹背。他一邊艱難地配合著瘦警察用手綁縛著孩子一邊跟謝悠然苦笑著說:“這孩子不是練過就是被打多了練出應激反應來了,要是今天我一個人來,還對付不了他。”又問,“你知道孩子家在哪嗎?”
謝悠然低頭看宛婷。
宛婷點頭說她知道,看著掙扎得厲害的同學很是不忍,不由伸出去試圖安撫她的小夥伴:“宋仁軒,警察叔叔是來幫你的啊……”
話沒說完,“啪”,宋仁軒一揮手就打掉了她好心的安撫,宛婷猝不及防,縮回手,痛得眼淚都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