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濤拍了拍靠在肩膀上的大腦袋,嘆口氣道:“王爺,別哭了。就算你今天哭一天,我也不會嫁給你的。”
恆昱祺:“……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小人嗎?嗚嗚……”雖然他真的是這麼想的,只是如今卻不能這麼說了。
“王爺,臣不是那個意思……”重濤原本是想要把人推開,但是從他敞開的衣領裡看到身上纏著的繃帶,反而下不了手了。
恆昱祺是真的想哭,他覺得自己既委屈又難過。當初發狠了想要把人留在京城,可是卻為了避開某些眼線,不得不跟重濤來了個裡應外合,拉了一群人下馬,又牽扯出一堆暗樁。然後重濤以身作餌,誘的雲羌使臣出手,那時候他卻陪著那個雲羌公主虛與委蛇。京中的局勢因為再一次拔出暗樁而開始動盪,留在京城反而不如回去平陽安全,他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
雲羌和崇王合作造反,恆昱祺身為王爺,替聖駕出征,一路偷襲暗殺無數,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在鬼門關回不來了。幸好有他師傅和師母一直在身邊,才讓他得勝後還能活著回來。
如今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留在宮中,也是為了堵一些人的嘴。那種自己還未回來就開始彈劾自己擁兵自重的,功高震主的,讓皇上提防自己逼宮的老傢伙們,一個個也不想想,若是沒有那群將士誓死將叛賊斬殺,他們還能蹦躂的這麼歡?
簡直豈有此理!
不過經過這件事,就算皇上對自己沒有什麼隔閡,怕是其他人也不願意留著自己這麼個禍害在帝都。
“瀾瀾,你若不願嫁我,那娶我可好?”恆昱祺哭累了,還抱著人不撒手,說話甕聲甕氣的。
重濤苦笑道:“王爺,你怕是發燒燒的神志不清了吧?”堂堂大耀的王爺嫁給他一個秀才,不,現在是爵爺了,只是這名頭有些尷尬,不上不下不世襲,怎麼看都是一個空架子。
恆昱祺身上本就有傷,再一哭鬧,確實開始發熱。他攥著重濤的手不讓人離開,哪怕喝了藥開始犯困,也努力睜著眼睛看人,那模樣可憐極了。
等人徹底睡熟了,重濤抽出自己的手,慢慢的走到院子裡,然後問一直隨侍的唐八,“我若是想要見皇上,不知道要如何通報?”
“你想回家?”恆昱崢看著眼前站著的這個瘦弱的男人,“王爺知道嗎?”
“皇上,王爺並無大礙,臣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今天不過是見了一面,就惹得王爺心緒不寧開始發熱,臣實在是心中有愧。”重濤站在皇上面前,雖然他現在不用下跪了,可是卻還是能感到一股強烈的上位者的威壓,讓他再次感到他與恆昱祺之間的身份鴻溝有多麼的深。
“他一直盼著你來,總不能不告知他就走。重愛卿,你與朕的弟弟之間那些事,朕都清楚。當初他出徵除了揚大耀國威,還有一點就是,他想知道若是離開你一段時間,是不是就能把你忘了。但是有的時候,感情這回事不是因為你相處時間短就會淡薄,也不會因為離開時間長就能忘記。你與他之間有情,何必要如此為難自己呢?”皇上從未想過自己還有做媒婆的潛質,這苦口婆心的,說的自己都快感動的不行了。
重濤微微的搖了搖頭,道:“皇上,臣……臣是個男人,一個不會生養的沒有什麼背景的男人嫁入皇家,若是隻用情愛來撐著,能堅持多久?王爺今年不過才二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也許這個時候他會覺得與臣之前的情愛十分美好,但是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臣不敢保證將來會發生什麼,也不敢想,因為只要一想到,就會覺得那是一個噩夢。”
恆昱崢沒想到重濤會這樣說,有些啞口無言。他比誰都清楚嫁入皇家的後果,別說是個男人,就算是可以生養,而且家中還算有些背景的女人嫁入皇家,若是沒有個兒子傍身,生活也不會好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