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皇帝手上有什麼雷神之錘,縱然他身上的馬甲等同皇帝的新裝,堅決不認。
實在瞞不住了,就把自己變成一個參照物,將火力吸引,那樣皇帝就算是再憤怒,更多的也是衝著他來的。
周承弋自然是偏向後者。
而且他是仔細問過周承爻投稿經過的,為了不引人注意每次都特意打了時間差,稿子也是私底下送到符府去的,便是想查也少有蹤跡。
他直覺皇帝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明止戈就是他,多半還是在猜測階段,故意出言詐他。
周承弋定了定心神,兒臣手下新來的小太監年齡尚小性子活潑,很討人喜歡,他見兒臣幽閉宮中心情沉鬱,便總是講一些新鮮事事兒給兒臣聽。
長安書坊新出的雜誌,連宋老先生和子固先生都賜稿刊載,如此風風火火,兒臣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他臉上帶出兩分抑鬱自嘲,故意說出雜誌上討論度比較高的兩位名人大家。
原主作為太子主要精力還是在朝堂上,對於文學界的老舊新生並不瞭解,對這兩個名字隱約是有些印象的。
周承弋來了之後就天天宅在東宮裡,也沒機會去認識什麼文學巨擘,將他們背後的故事瞭解透徹,馬甲背後的是人是鬼他亦是不知。
就這兩個名字,都是在排除白衣書生後,從貧瘠的當代名人列表中精挑細選而出的。
猶記先前周承爻對於子固的驚訝,讀者來信中偶爾的隻言片語更是表明子固先生確實是位大家;王賀又提了宋緒文,對這老先生多有推崇,顯然亦是不俗之人。
他找藉口肯定要往眾人熟知的身上套。
因此周承弋並不知道,子固可是踩雷啊。
王賀都下意識的屏起呼吸,餘光掃過去一眼,震驚的彷彿見鬼,像是頭一回認識太子一般。
皇帝捻著書頁一角的手指一頓,他眯起眼睛不怒自威的沉聲道,你這是在擠兌朕?
周承弋都不知道話怎麼就偏到擠兌上去了,他低頭,掩蓋眼中的不明所以,嘴上還是那句乾巴巴的,兒臣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皇帝也還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