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忝居高位!
周承弋語調譏諷,氣勢銳利難擋自成威懾,仿若一柄出鞘的寶劍,令人不敢逼視。
群臣恍然間還以為聖上親臨。
陸尚書也沒想到數額堆壘竟有這麼高,惱恨下手沒個輕重的在心裡狠狠啐罵一聲,嘴上卻是一派恭敬道,老臣立刻去查清楚,必然給殿下一個交代。
周承弋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矛頭直指他,究竟是查清楚,還是想趁機掩罪飾非銷燬罪證啊?
老臣冤枉啊太子殿下!陸尚書老淚縱橫的喊起冤來。
你那好女婿,是姓田吧。
上頭突兀飄來的一句話,卻叫陸尚書猶如五雷轟頂。
身後響起動靜,他回過頭,就見一直不見蹤影的鐘離越單手提著玄鐵長戟,另一隻手毫不費力提著一個目測至少有一百四十斤的男人,面色沉沉的走進來。
黑靴踏出的每一步,那浴血沙場的兇戾氣頓時撲面而來。
周承弋會查出這些,首先還得從符謙說起。
符謙是長安城最大的商人,京中產業無數,幾乎就沒有不掙錢的。
知道他名下還有義莊的都是親近之人,幼學和女學他也是打著四公子的名號組建起來的,只說四公子稿費分文未取,實際上,那筆稿費最多便只能支援半年,後續的運營費用都是他拿雲夢劇場半數的盈利填的。
正是因為他做好事做的低調,只留了個愛財如命的印象給眾人,才引來無數的猜忌謾罵。
不過符謙本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摺扇輕晃,端的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樣,張口閉口卻都是錢,我是個俗人,愛奢華享受,於我而言,捐錢不過是為心安,為積德納貢,盼望財神保佑往後能賺更多的錢,這只是一樁生意,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事實上,報童的事情證明,他確實有能力將這些付出變成回報。
總之便是這樣,所有人都只以為符謙是個奸商,於是拿了最大一批物資打算儘快出手的人便找上了他。
哦,是嗎?你這貨當真乾淨?符謙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套出不少訊息,原來如此,不過貨物有點多,我得點一點資產,當然你若是願意再降價一成,我當即便全要了。
做生意有來有往,小公爺還是莫要太貪心了。那人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告誡符謙。
符謙頓了頓,眼睛笑眯起來,嘴上應承說好,轉頭將人一送出去,就呵笑了一句夜長夢多,馬不停蹄的將摺子遞進了宮。
周承弋看上面說找上他的人拿了戶部某一位官員的私印,他頓時就明白這是抓到馬腳了,找來負責所有官員檔案的吏部尚書一問。
吏部尚書倒還真有些印象,這人臣知道,曾是沈太師門生,算是天資不那麼出眾的,三甲之名無以為官,窮困潦倒之時全靠同門接濟,後來不知怎麼成了陸尚書的上門女婿,終於得了個戶部的點籍官,如今已是從五品戶部郎中。
周承弋一聽這人還同沈太師和戶部尚書有牽扯,眉頭就忍不住一跳,當即起身去找了鍾離越。
鍾離越最近因為此事氣的夠嗆,正愁找不到罪魁禍首,沒有猶豫就自請去拿人,便有了現在這檔事。
鍾離越將男人甩到陸尚書面前,那人本來一直在裝死,結果後腦勺磕在地上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深知不好,睜開眼就想要跑,只見眼前銀光一閃,長戟只差半寸就能刺穿他的喉嚨。
岳父救我!田郎中一動不敢動,被鍾離越這兇悍的氣勢恐嚇的失了分寸,幾乎本能的喊道。
陸尚書囁喏著想要說什麼。
就聽上首周承弋道,這人是我叫舅舅去你府上庫房捉來的,陸尚書不妨猜猜,他當時在幹什麼?
陸尚書沉默半晌,頹然的磕頭,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