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老孃都是軍醫,原主從小跟隨他們在戰場上長大,也是習過武的。是以,林淡力氣過人,又精通擒拿之術,府中卻並無一人懷疑。
這些日子,薛繼明拼盡了全力去獲得別人的認同,但聽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卻是——你比不上你大哥。如今這句話連盲目崇拜他的林淡都掛在了嘴上,如何不叫他難過?他嘴唇顫了顫,卻無力反駁,只能揉著悶痛的胸口,暗暗憋氣。
薛伯庸一看見這個傻弟弟就來氣,想到他和林淡曾經的婚約,更是渾身都不自在,擰眉道:“你方才拉林淡作甚?男女有別你不懂嗎?”
“是我不懂還是她不懂?她一個大姑娘家,怎麼能摸你的腿!”薛繼明表情十分委屈。
林淡已經按完了,正一邊用帕子擦手一邊平靜地解釋:“這不是摸,是推拿。大哥的雙腿無法行走,久而久之便會枯瘦萎縮,即便日後治好了,也會失去行走功能,要想重新站起來還得頗費周折。如今我日日為他推拿,讓他的肌肉得到鍛鍊,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薛伯庸接過帕子,把小丫頭的指甲縫都一一擦乾淨,笑道:“你跟他廢什麼話。他若是不信,自可找吳萱草問一問。”
“小草兒從來沒說過大哥的雙腿還要按摩。林淡,你與我曾經訂過婚,如今又賴著大哥不走,你真無恥!我老實告訴你,即便大哥一輩子不娶,我祖母和母親也不會同意你嫁給他的,你不配!”
“你給我滾!”不等薛繼明把話說完,薛伯庸已出離憤怒,將手裡的帕子揉成一團,看似輕描淡寫地擲過去,卻像一塊石頭狠狠砸在薛繼明胸口,令他傷上加傷。
薛繼明嚥下一口心頭老血,眼淚巴巴地道:“大哥,你不識好人心!林淡是什麼貨色,你終有一天會知道。”
當他委屈地快哭出來時,林淡卻端著一盆水,徑直繞過他出去了,連個眼角餘光都不給。
神醫18
薛伯庸自顧自地放下褲腿,端起茶杯,全當這個弟弟不存在。薛繼明左右看看,發現周圍的侍衛一個個地抬頭望天,半點不關心剛才的那些事,頓時更感委屈。他捂著胸口跑去正院,找老太君告狀。
老太君只是閉眼假寐,並不發話。
他又找到母親,把林淡摸大哥雙腿的事情說了,還言之鑿鑿地道:“小草兒是遠近聞名的神醫,卻從來沒聽她說過斷腿的人還需要按摩。林淡這是藉故佔大哥便宜,好趁機賴上咱們薛家。為了榮華富貴,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娘,您可千萬不能讓大哥娶她呀,否則咱們薛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哪裡有與弟弟訂婚,又嫁給哥哥的道理?”
薛夫人冷笑道:“別一口一個小草兒地叫,我聽了噁心!吳萱草明明有輪椅,卻提都不提,又豈會告訴你伯庸的雙腿該如何保養?她若真的有心,不用我們全家去給她磕頭,不用我們三催四請,她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主動放下芥蒂來給你大哥醫治了。你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她對你可未必。有一句話叫做愛屋及烏,恨屋及烏,你應該聽說過吧?她恨我,恨你祖母,恨林淡,也恨你大哥,你想想她對你的感情能有多深?表面說著大度,內裡卻暗暗記仇,這樣的人,你還是當心點吧。我看林淡就比她好一百倍,至少她敢愛敢恨,有什麼說什麼,絕不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薛繼明在母親這裡也吃了教訓,當即便跑出門去了。院子裡的僕役原本想去追,卻被薛夫人叫住:“不用追了,隨他去!伯庸的腿會廢,都是他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鬧出來的事,且讓他去外面遇些挫折才好!”
薛繼明悶頭一陣亂跑,不知不覺就跑到了萱草堂,跨進門檻,發現一名學徒正在給一個斷了腿的病人綁夾板,於是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他這腿還得日日按摩吧,否則肌肉會萎縮?”
學徒笑著擺手:“哪裡需要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