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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對老教主忠心耿耿,又在日常相處中對少主情根深種,自然甘願為二人賣命。又過幾年,老教主去世,新教主繼位,原主也漸漸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這才知道當年吞服的並非毒藥,而是一種蠱蟲。這蠱蟲寄生在心脈之中,無法剔除,若是她對賀崇陵稍有異心,便會承受千刀萬剮之苦,若是對賀崇陵產生殺意,不等動手自己就會心臟爆裂而死。
林淡到時,原主已經活生生痛死了,所幸那劇烈翻騰的蠱蟲被林淡及時安撫住,否則當真是無力迴天。如今,林淡的心臟還在隱隱作痛,想來心室已經被蠱蟲啃咬得千瘡百孔,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然而林淡別的記憶沒有,唯獨對“活著”二字存在極強的執念。她好不容易擁有這具身體,可不是平白來受死的。她拼命在腦海中搜尋一切有用的線索,嘴角的苦笑漸漸加深。
原主這輩子的經歷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悲慘。幼時被老教主當成野獸一般訓練,從未過上一天好日子,長大了卻愛上一個沒有心的人。那賀崇陵利用感情和蠱蟲將她完全控制住,卻沒把她當人看。有無數次,原主為了保護賀崇陵被敵人砍殺得遍體鱗傷、險些瀕死,賀崇陵卻像丟棄一件垃圾一般將她隨意丟棄在屍堆中,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在他看來,原主就是一把刀,刀鋒捲刃了直接丟掉便是,不值得可惜。
所幸原主的生命力極強,好幾次都快死了,卻又及時醒過來,推開身上的屍體,擦掉臉上的血跡,搖搖晃晃地自己走回東聖教。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棄如敝履,卻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賀崇陵身邊,不知絕望,不知疲憊,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裡悶悶一痛也就罷了。
忽有一日,她路過清江,遇見一名面容華美、氣質出塵的男子乘坐竹筏順著江水漂流而下,與她麻木的雙眸不經意間對上,竟緩緩盪出一抹淺笑。這個如此細微又如此尋常的表情,卻在原主的心裡種下一顆名為快樂的種子,然後開出一朵美麗的花兒。
她控制不了心底難言的慾望,跟蹤男子一路南下,為他保駕護航。她默默看著他撫琴、飲酒、賞花,他若是微微一笑,她也會跟著笑起來,他若是蹙一蹙眉頭,她也會心中悶痛。她這才知道,自己對賀崇陵的喜歡不是喜歡,只是服從與敬畏,若是男子不出現,她一輩子都會陷在賀崇陵這個泥潭裡,直至溺亡。
想通的那一刻,她毫不猶豫地擄走男子,帶回東聖教,讓教中之人好好照顧。她不敢褻瀆男子,只需遠遠看他一眼也就滿足了。但是漸漸的,她發現男子與自己的侍女越走越近,他們時常聚在一起聊天,臉上均帶著愉悅的笑容,彷彿有說不完的話題。這還罷了,本來無心無情的賀崇陵竟也對侍女另眼相待,直接擢升她為聖女,地位一下就蓋過了原主。
原主一直隱忍著心中的嫉妒與憤恨,因為她知道賀崇陵既然看上了侍女,就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得到對方,屆時無需她動手,侍女和男子也會分開。她想的果然沒錯,賀崇陵很快就強迫侍女嫁給自己,並迅速籌備婚禮,侍女又是絕食又是撞柱,抵抗的手段十分激烈。正所謂“投鼠忌器”,賀崇陵擔心侍女傷到自己,只好把她關押起來,並以男子的性命相要挾。原來他也發現了二人的特殊關係,並加以利用,於是侍女不得不就範。
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先後被侍女奪走,原主終於按捺不住,跑來地牢欲殺死對方,卻沒料那蠱蟲被賀崇陵下了禁制,對侍女產生殺意同樣會引起蠱蟲的暴動。他早已把侍女視為自己的半身,密不透風地保護起來。
原主為賀崇陵出生入死,身上的血液都快流乾了,卻換不來他一個正眼,而侍女毫不費力便能得到一切。臨死之前,承受著挖心之痛的原主只留下最後一個執念——如果可以,她想擺脫這一切,好好做一個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