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衙役指著林淡高喝:“來呀, 將她給我鎖了!”
“官老爺, 我們犯了何事?您抓人也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呀!我們都是大大的良民, 平生從未做過壞事, 還請官老爺明鑑!苗苗, 快來小姨這裡!”姚碧水一面安撫許苗苗一面追問原因。
“蔡老太君都被你們咒死了, 你們還良民呢!為了顯示自己法術高深, 你們還真是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幹得出來!別在這兒跟我廢話,去牢裡跟國公爺交代吧!來人, 將她鎖了!這兩個也一塊兒帶走!”領頭的衙役見林淡只是盤坐在蒲團上唸經,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更未露出恐懼之色,內心便越發覺得不爽。
抓人的時候就是他們一逞威風的時候,被抓的物件卻不給一點反應,這感覺怎一個憋屈了得?
一群衙役凶神惡煞地撲過去, 卻被林淡輕揮佛塵, 逼退了數尺。
“我若果真有那樣高的道法, 今日來抓人的各位怕是也逃不過猝死的命運。”林淡語氣平靜地開口。
眾衙役先是一愣,繼而露出驚駭的表情,然後互相看了看,再也不敢上前。若是這妖道果然有那樣的本事,這世上誰奈何得了她?
遲疑間,林淡又道:“煩請諸位稍等片刻,我這玄清觀還有貴客要來。我知道各位急著巴結蔡國公,只是,稍後這位貴客卻是連國公府都得罪不起的人物,我奉勸你們行事謹慎些好,莫要急著站隊。”
連國公府都得罪不起的人物,誰?眾衙役雖然對這番話嗤之以鼻,卻也不敢妄動。京城裡到處都是勳貴,天知道這玄清觀除了永信侯,又搭上了哪位大人物。等等就等等吧,反正上峰只讓他們抓人,又沒規定時限。
這樣一想,眾衙役便乾巴巴地站定了,竟是連碰也不敢去碰林淡。
果然,兩刻鐘後,門外傳來駿馬揚蹄的聲音,少頃,一名俊秀少年在重重侍衛地保護下跑了進來,看也不看殿內是什麼情況,張口便喊:“林道長,林道長,你快告訴朕,你為何知道蔡老太君會死!”
十四五歲的少年,穿著明黃色的錦袍,又自稱朕,隨行的都是禁衛軍,腰間還佩戴著寶刀和令牌……原來這位觀主口中所說的貴客竟是指皇上嗎?思及此,眾衙役膝蓋一軟就撲通撲通跪下了,直把腦袋磕地震天響。
敬畏之餘,他們不無後怕地想道:幸好方才沒對林觀主動粗,否則這會兒可該怎麼向皇上交代呀!連國公府都不敢得罪的人物,數遍皇城,不就只有皇室宗親了嗎?他們怎麼早沒想到?
姚碧水和許苗苗也都嚇得趴在了地上,跟著衙役一起磕頭。她們見過這位少年幾次,卻沒料到他的身份竟如此貴重。
唯獨林淡依然盤膝坐在蒲團上,對滿殿的磕頭聲充耳不聞,更是未曾起身恭迎聖駕。一則,她早已看透了少年和中年男子的身份,所以並不驚懼;二則,她如今是世外之人,自然可以不受世俗規矩的束縛;三則,這些年,皇帝一直在為瑾親王求訪名醫,甚至還曾親自前去拜會醫聖,在他的草廬外磕頭,由此可見他有多麼渴望能治好瑾親王的病。
而林淡身懷絕世醫術,自然不怕小皇帝不以禮相待。事實上,她早已發現,這些天監視她的人有三撥,一撥技巧拙劣,當是許祖光的人,另外兩撥隱藏功夫十分高超,應該與皇家暗衛有些關係。
而今,蔡國公想置她於死地,這與小皇帝和瑾親王的利益是完全衝突的,她自然不怕他們不冒出來阻止。
“皇上想知道真相?”林淡輕揮佛塵,言道:“那便去蔡國公府看看吧。”
“林道長果然早已知道朕和皇叔的身份。”小皇帝舒心地笑起來。林淡既然早已看破他二人的身份,在面對他們的時候卻能不卑不亢、尋常待之,可見她的心性是何等闊朗。她越是如此,小皇帝對她的好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