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的病都已經大好,再吃幾天藥,鞏固鞏固療效,應該就能痊癒。林淡為二人診了脈,在藥方上稍作刪減,然後命僕婦去抓藥,完了便準備出門去購買一些傢俱,讓人送到醫館去。
她新開的醫館叫做杏林春,招牌已經做好了,大喇喇地掛在吳萱草的眼皮子底下,只要她抬起頭來一看,就能想起那本醫書和那份失之交臂的傳承,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或許是沒了念想,或許是恨透了林淡和薛伯庸,她竟把《杏林春》默寫出來,送給鄭哲,希望他能憑藉高超的醫術,摸透林家的根底,然後再傳授給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聰明人有很多,不是隻有林朝賢一個,他能研究出來的東西,別人未必研究不出來。
鄭哲得到醫書後如獲至寶,把自己關在房裡夜以繼日地研究。而其中種種,林淡現在還毫不知情,她正把自己積攢的銀兩倒在桌上,一個一個數得認真。偏在此時,院外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巨響,彷彿有人拿斧頭砍著什麼東西,隨後便是一陣喧譁。
“出什麼事了?”她立刻走出去檢視情況。
“無事,隔壁那些雜碎打上門來了而已。”名喚瑤柱的大宮女冷笑擺手。
林淡走出院門,卻見一名容貌俊美的中年男人氣勢洶洶地奔入正院,身後跟著兩個妖妖嬈嬈的女子和一名拿著斧頭的壯漢。中年男人提高嗓門喊道:“李彤,李彤,你給我出來!當年你明明生的是個女兒,為何假充男嗣騙我?你若是不給我交代清楚,我就去宮裡告御狀,說你混淆我朱家血脈,也混淆皇室血脈!”
長公主端坐上首,表情冷凝,正欲呵斥男人,陪坐一旁的朱藝閩卻先炸了毛,二話不說就脫掉上衣,露出自己平坦的胸膛,吼道:“你胡說什麼?我是不是男人,你沒眼睛看嗎?娘,這等胡話父親也敢說,怕是瘋了吧,您趕緊替他找個大夫看看腦子!”
男人盯著朱藝閩的平胸愣住了,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小妾卻尖叫起來,連忙躲閃。
長公主砸了茶杯,冷道:“連本宮的府門都敢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用繩子捆了!這兩個小妾以下犯上,拖出去給本宮狠狠地打!”
話落,她施施然地站起來,用帕子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珠,哀慼道:“閩兒分明是個男孩,侯爺卻偏偏認為他是女子,侯爺怕是吃錯了藥,發瘋了。本宮這就進宮去為侯爺請個太醫來,你們把侯爺關到柴房裡去,免得他拿斧頭傷人。若是侯爺果真病重了,閩兒,這個家還得靠你來支撐,你明白嗎?”
朱藝閩穿好衣服,連連點頭。被林淡看慣了,摸慣了,他倒也徹底放開了。不就是裸體嗎,本世子讓你們看個夠!
中年男人這才意識到,公主這是動了真格,打算以得了瘋病為由把他囚禁起來,讓朱藝閩提早襲爵。偏偏他太過篤信之前得到的訊息,所以大張旗鼓地打上門來,不但滿府的僕役聽見了他那些瘋話,連一牆之隔的寧王府,怕也聽見了,再要轉圜已是不可能。
他立刻癱軟下去,忙不迭地向長公主磕頭告饒,對攛掇自己的兩個小妾自是恨之入骨,又哪裡會管她們死活?
長公主明白,自己這邊定是出了內賊,否則宣平侯這個廢物絕不敢氣勢洶洶地來找麻煩。所幸她遇見了林大夫,這才化險為夷,保住了兒子的爵位,更保住了他一條小命!思及此,長公主立刻去了後院,親自拜謝林淡,並送給她一個裝滿金錠子的妝匣,“林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本宮無以為謝,一點小小心意,望您收下。日後您但有所託,本宮必不推辭。”
林淡開啟匣子,言道:“殿下不必客氣,這些已是最實在的謝禮。我的醫館剛開張,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添置,殿下此舉實乃雪中送炭。我已把藥方開好,你們照著吃就行,出不了問題。府中既然有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