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會無治?如此,這兩個人就更不能得罪,說不得還要親自去見一面。這樣想著,她立刻朝後院走去,遙遙看見兩人相對而視的情景,卻又抿唇一笑,悄然退下了。難怪追得如此急,卻原來是郎有情妾有意……
看見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薛伯庸,林淡一臉驚訝:“大哥,你昨晚沒睡好嗎,你眼圈都黑了。”
薛伯庸摸摸眼瞼,苦笑道:“找不見你,我如何睡得著?林淡,你可願隨我回去?”
林淡立刻搖頭:“不願。”
這個答案顯然在薛伯庸的意料之內,故而他並未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略一點頭,雙目黯然。他有時候覺得林淡離自己很近,彷彿一伸手就能抓到,有時候卻又覺得她離自己很遠,一個錯眼就會消失不見。為此,他曾輾轉難眠,夜不能寐,但現在,他最恐懼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林淡是那樣剛強獨立的一個人,她要走,誰也留不住。
他垂眸,默默品嚐滿腔的苦澀。
林淡對他的情緒最是敏感,耐心解釋道:“大哥,我之所以不願回薛府,不是因為你對我不好,而是因為我得不到應有的尊重。他們把我視作物品,而非獨立的人格。我的東西他們說送就送,我的房間他們想進就進,我的人要走要留只一句話他們就能決定。我的價值建立在你的健康之上,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但是大哥,去了外面,我就是一個有名有姓,有血有肉的人,我頭頂的標籤不再是薛府養女,而是林淡,一個真實存在的林淡。大哥,我的感受你明白嗎?”
薛伯庸眼眶酸澀,頻頻點頭:“我明白,我當然明白。我早就說過,我好與不好,都同你沒有關係。救你是我所願,我從來沒有怨怪過你,甚至每每想起那一天,我還很慶幸自己的選擇。我代替你受了苦難,你的餘生就能平平安安的。你過得好,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你不願回去,那就不回,我不逼你。”
林淡長舒口氣,白淨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薛伯庸也跟著笑起來,繼續道:“只是,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看一看,你願意嗎?”
林淡頷首道:“願意。”對於大哥,她還是非常信任的。
兩人離開宣平侯府,來到杏林大街的一處鋪面,外間是三個連通的青磚大瓦房,可用作藥堂、藥房和庫房,內裡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可用來居住。當頭的門樑上掛著一幅牌匾,寫著“濟世堂”三個大字,如今正被薛府的兩名侍衛架著梯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來。
“這是我送給你的醫館,原來的東家被對面的萱草堂打壓得沒有生意可做,已經關張了。”薛伯庸掀開車簾,指著鋪面說道。
林淡正欲搖頭,他立刻補充道:“莫要急著推拒,聽大哥多說幾句。這間醫館並不算大哥白送的,你以後賺了錢,大哥抽五成的利,另外,大哥若是得了病,你必須無償為大哥診治,這樣可好?”
林淡斟酌片刻,終是頷首:“好。”
薛伯庸眸色暗了暗,補充道:“先別忙著答應,這個協議一輩子都有效。也就是說,我這輩子一旦生病,無論你在天涯海角,都必須趕回來替我醫治。”
林淡再次頷首,語氣果決:“那是當然!”
薛伯庸這才愉悅地低笑起來。
恰在此時,吳萱草看見薛府的馬車,又順著敞開的車簾,發現了坐在裡面的薛伯庸和林淡,立刻走過來,忍辱負重道:“薛大哥,你昨日拿走的書是我的東西,你能否還給我?”
“哦,既是你的東西,為何扉頁卻寫著林朝賢的名諱?林朝賢是誰,林淡你可知道?”薛伯庸上半句話滿帶冷嘲,下半句話卻溫柔似水。
“林朝賢是我先祖,我這裡有族譜,吳大夫想看嗎?”林淡反應很快,立刻接上了大哥的話。
吳萱草沒有證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