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吸溜口水一邊感嘆:“師父,您真的好厲害!放了野山蔥之後,這鍋湯的味道果然又不一樣了!一鍋菜先後變了三個味道,您若是不說,我真的想不到還能這樣做。”
林淡輕笑道,“那我考考你,放筍段又是什麼緣故?”
“筍子和臘肉本就是一起煮的嘛,味道更好。”小丫頭剛學廚,正處於懵裡懵懂的階段。
林淡耐心解釋:“醃豆渣和臘肉都是醃菜,味道雖好卻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缺乏鮮味。這筍段便是用來提鮮的,可以彌補菜色的不足。你們嚐嚐,加了筍段之後,舌尖有沒有一股鮮活氣息?”
林淡用勺子舀了一點湯,遞到小丫頭嘴邊。
小丫頭細細抿了一口,頓時豎起大拇指:“真的好鮮!師父,你把這道菜做活了!”
林淡笑著搖搖頭,這才衝早已流了一地口水的僕從們喊道:“好了,大家可以開飯了。”
“開飯了開飯了!快把碗筷拿來!”早已圍攏過來的眾人用最快的速度盛好飯,舀好菜,埋頭大吃起來。筷子敲擊碗碟的鐺鐺聲響成一片,還有舌頭捲起食物的呼哧聲和吞嚥的咕咚聲,眾人急切的吃相活似餓了好幾天一般。
小丫頭吃得額冒熱汗、臉頰通紅,不由感嘆道:“師父,你這一病,我們都好久沒吃飽飯了。吃慣了你做的東西,再吃別的真的沒滋味兒。”
林淡揉揉她腦袋,目露寵溺,自己隨便吃了幾口便上車躺著去了。她的病還沒好,剛才煙熏火燎的,嗓子又開始發疼。
坐在不遠處的兩名壯漢在林淡做菜的時候就已經咽不下饃饃了,紛紛伸長脖子往大鍋裡看,連那性格冷淡的頭領都有些按捺不住地望了好幾眼,吞嚥饃饃的速度越來越慢。當林淡開始述說這道菜的調味手法時,他已經徹底吃不下饃饃了,乾脆丟了水囊豎起耳朵傾聽。
林淡的聲音很緩慢柔和,遣詞用句也十分形象生動,哪怕看不分明鍋裡的食物,只聽她敘述,進而聞著味,便能想象到這鍋醃豆渣燉臘肉的滋味到底是如何美妙。當僕從們開始搶食後,這想象就化成了實質,激得三人腹鳴如鼓,口舌生津,飢餓感一陣又一陣地侵襲。
“孃的,我快受不了了!”吊兒郎當的壯漢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自己晶亮的嘴角。
“那麼一大鍋菜,你說他們吃得完嗎?”另一名壯漢滿懷希冀地問。
俊偉男子沒答話,一雙鳳目卻不受控制地盯著那口大鍋,喉結微微聳動,似乎在吞嚥口水。
三人沉默了一陣,眼見那邊的人接連往鍋裡下筷,夾了臘肉夾筍段,夾了筍段夾野山蔥,末了連豆渣湯都舀出來拌飯,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趙老六,你去問問他們還有沒有多餘的飯菜,咱們拿錢買。”吊兒郎當的大漢用手肘捅了捅同伴。
趙六低聲罵道:“你他孃的怎麼不去?”
“我不是剛罵過那小廝嗎?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啊!”
“羅鐵頭,你要面子老子就不要啊?”話音剛落,一陣風便把濃郁的菜香吹了過來,麻辣酸三味混雜著臘肉的燻鹹,未曾吃入口中就已有了酣暢淋漓之感,簡直是勾魂!
“孃的,這麵皮老子不要了,老子這就過去問一問!”趙六當即丟下臉面,懷揣二兩銀子跑過去。
之前被二人無情拒絕並嘲諷過的小廝費了老大勁兒才把臉從碗裡抬起來,翻著白眼道:“這麼一點菜,我們六個人吃,怎會吃不完?”
“我們花錢買還不行嗎?”趙六掏出二兩銀子,笑得十分諂媚。柴火一直燒著,湯汁也就一直沸騰,香得簡直沒邊兒了!他一靠近大鍋就有些走不動道,口水嘩啦啦直流。
“不行。”小廝繞過他走到鍋邊,撈了幾片臘肉,又撈了幾根筍段和野山蔥,唏哩呼嚕扒進嘴裡,根本沒空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