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記》是他們拍得最舒服的一季。
林淡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三位城市少年的偶像,這會兒正騎著腳踏車在馬路上飛馳, 步行兩小時的路程, 她只花了四十分鐘就到了六星村, 把車推入自家院子時卻發現腳下全是泥水, 髒得很。
“爺,你把水缸弄翻了嗎?”林淡把車子推到乾燥的地方停好。
坐在堂屋裡的林栓柱臉色一片鐵青,胸膛還在劇烈起伏,像是氣得狠了,“沒有,那水是焦曉娥潑的。她從咱家門前路過,我忍不住罵了她兩句,她就站在門口罵了我一早上,還提了兩桶水把咱家的院子澆溼了。要不是你走的時候把門鎖住了,鑰匙給了我,她指不定就提著水桶跑進來,往我腦袋上潑。淡啊,你說她咋是這種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焦曉娥原本是想潑糞的,卻又不敢觸林淡的黴頭,於是把糞換成了水。林淡脾氣太沖,把她惹急了,她能把全村的大糞都挑過來潑進周家,焦曉娥哪敢跟她比橫?
林淡心說焦曉娥一直都是這副又蠢又毒的樣子,是你以前濾鏡太厚,假裝沒看見而已。不過算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何必再說這種話刺老人家的心,於是平靜道:“你沒罵贏她?”
林栓柱頓時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嘴笨。”
林淡頷首道:“那我教你一個辦法,等電視臺的人回來了,我把你推到門口,你對著周家光明正大地罵,我保證焦曉娥不敢回一句嘴。”若不是攝影師都跟去了學校,焦曉娥不敢這麼猖狂。
林栓柱遲疑道:“這樣能行嗎?”
“能不能行你試試唄,罵不贏還有我呢。”林淡把蛇皮口袋從腳踏車上卸下來,一樣一樣清理東西。
“欸,好,你等會兒推我出去,我今天一定要罵死她。”林栓柱這是跟焦曉娥槓上了,隨即又緊張道:“淡啊,你咋買這麼多東西,花了不少錢吧?”
“沒事,該花的錢總得花,我有分寸,您別管了。”林淡把整理好的東西一樣一樣歸置妥當。
林栓柱這些天早已把孫女兒當成了家裡的頂樑柱,於是點頭道:“成吧,爺都聽你的。”
林栓柱沒有對孫女兒的所作所為橫加干涉,這一點還是比絕大多數家長要好,林淡頓時輕鬆多了,問了問他今天吃了什麼,有沒有遇見麻煩,又端來熱水幫他擦臉擦手,完了把痰盂裡的尿倒進廁所,清洗乾淨就揹著一個大揹簍出了門。
“我去方伯家買兩袋水泥和沙子,很快回來。今兒我就幫你把臺階和門檻都填平,方便你用輪椅進出。以後我要是不在,你也不用整天在家裡悶著,可以自己轉著輪椅出去走走。”
“欸,好好好,你去吧。”
村長家正在修房子,水泥和沙子多得是,林淡捏著一百塊錢去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很快便揹著兩袋水泥和兩袋沙子回來。這些都是分量很沉的東西,高高地堆疊在她的揹簍裡,像一座小山。
村裡人早已習慣了林家姑娘揹著一兩百斤重的東西來來回回的場景,倒是沒怎麼覺得驚奇,反而多了很多畏懼。林家姑娘力氣那麼大,性子那麼衝,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揹著東西路過自家菜地時,林淡跳下田埂摘了一把韭菜、一把辣椒、一把空心菜,又砍了一個大冬瓜。看見她背上揹著一百多斤重的沙子,懷裡還抱著幾十斤重的冬瓜,正坐在自家門口剝黃豆的焦曉娥連忙呲溜一聲鑽進了院門,完全不敢與她打照面。
林淡只是淡漠地瞥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把水泥、沙子卸在院子裡,蔬菜放進廚房,又揹著揹簍出去了。她得上山摘一些青蒿和野蔥回來,沒有這兩種食材,社飯就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她手腳很利索,一會兒功夫就摘了一大把,在河邊略搓洗一番便回了家。
林家的日子不好過,一年到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