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嗎?”
梅希望點點頭,“是的。”
顧宏下意識地否定,“不可能!”
臣晨什麼都沒問,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梅希望的背影。
梅希望異常沉默。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完全被汙染之後竟然會變成深淵。自己是來自於深淵的靈魂,還是深淵本身?
“你怎麼處理它?”雲子石擔憂地問。
梅希望心不在焉地回答,“帶回裡世界,扔進深淵。”
他不敢吃這塊肉。他害怕深淵裡的那些噪音。它們無比瘋狂,像鐮刀反覆地切割,像火焰無情地焚燒,像毒液無孔不入地侵蝕,像世界上一切最危險也最具毀滅性的東西。
梅希望的思緒被一股熟悉的氣味打斷。那氣味來自於剛剛路過的一個卡座。
他倒退回去,站在門口輕輕嗅聞,呢喃道,“老大在這裡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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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兩天前,梅雨軒背對眾人,躺在下鋪假寐。邱諾坐在他對面的床位上玩手機。上面兩個床位躺著一男一女,都是任務者,而且關係很親密。
左左連著梅雨軒的腦神經,用意念說話,“附近有好多我的同類。”
“嗯。”梅雨軒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回答。
“它們吃得好好。”左左吸溜口水。
“嗯。”梅雨軒句句都有回應,雖然不太走心。
“海里有個大傢伙!它剛才吃掉一隻虎鯨!你知道虎鯨是什麼味道嗎?”左左的語氣裡滿是羨慕和炫耀。
“什麼味道?”
“是很鮮美的味道,肉嫩嫩的,血鹹鹹的,皮子很有嚼勁。”
“聽上去不錯。”
梅雨軒的上鋪忽然傳來動感的舞曲,聲音本來很大,卻又馬上調小。默默玩手機的邱諾抬頭看去,不悅地皺眉。躺在他上鋪的女任務者連忙低喊,“你小點聲,別吵到大佬!”
男任務者探出腦袋,惶恐不安地看了看梅雨軒。
梅雨軒一動不動,假裝睡得很沉。
左左忽然在他腦子裡大喊,“等等!右右好像被母體吃掉了!”
梅雨軒睜開眼。
左左又感受一會兒,大聲嚎啕,“右右真的被吃了!嗚嗚嗚……”
哭聲不在腦子裡,在包廂裡,奶裡奶氣,悲傷莫名。
“我們的包廂裡怎麼有小孩在哭?”上鋪的兩個任務者滿臉懵逼。
邱諾愣了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連忙看向睡在對面的隊長。
梅雨軒翻身坐起,右眼深邃冷酷,左眼嘩嘩流淚。一陣陣小孩的啼哭從他身上傳來。
“有棒棒糖嗎?”他問邱諾。
邱諾從旅行袋裡翻出一根棒棒糖,拆掉包裝紙。
梅雨軒把圓形棒棒糖懟進自己的左眼眶裡。嘩嘩流淚的左眼球長出一張滿是利齒的嘴,迫不及待地叼住棒棒糖。
嗚咽的哭聲變成貪婪的吮吸。那麼濃烈的悲傷竟然只維持了幾秒鐘。
上鋪的兩名任務者:“……”
艹!剛才發生的一切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誰的眼珠子會他媽吃棒棒糖啊?
副本6蠱寨
梅雨軒的左眼在吃糖, 一根白色塑膠棒杵在外面,時而動一動,那場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包廂裡另外三個人呆呆地看著他。他朝邱諾瞥去一眼。
邱諾打了個激靈, 連忙伸手把門反鎖。萬一乘務員或是哪位普通旅客拉開門走進來, 看見這詭異的場景, 非得嚇出個好歹。
“左左怎麼哭了?”邱諾不安地問。
梅雨軒搖搖頭。
邱諾看看上鋪,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