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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晨猜測道,“她想用身體裡的蠱蟲對抗毒素。”
果不其然,被唾液腐蝕的手掌不再流出黑血,老太太痛苦的表情也緩解許多。但她眼裡的不甘卻更加濃烈。
冒著黑煙的拳頭裡發出短促的鳴叫,吱吱唧唧,像生肉被按壓在火紅滾燙的鐵板上。
老太太鬆開拳頭,露出血肉模糊的掌心。那唾液竟把她的皮肉腐蝕成這個樣子。
周圍的村民發出驚駭的低呼,還有人不敢置信地連連搖頭。他們是高貴的神族!他們怎麼會受傷?
老太太翻轉血肉模糊的手掌心。一隻只蟲子由破潰的傷口裡掉出來,落在地上。有肉蟲,有蜈蚣,有蜘蛛,有細小的毒蛇……它們通體漆黑,渾身腐爛,冒著濃煙。
一隻只蟲子堆疊,形成一座小山。每一隻蟲子都在劇烈痙攣後死去。
老太太的身體裡竟然蓄養了這麼多蠱蟲!她的身體不是身體,是一座蟲窟!
雲子石撓撓發癢的頭皮。
顧宏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臣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聽見身後傳來梅希望吸溜口水的聲音,不由勾唇。
堆疊在地上的蟲屍帶走了唾液裡的毒素,慢慢溶解成一灘黑水。
老太太不斷用雙指按壓這條顫抖的手臂,將一個個鼓包迫入被腐蝕的掌心。這叫以毒攻毒。她的策略是正確的,掌心裡的黑血慢慢變成鮮紅的血,黑煙消散殆盡。
翻卷的皮肉裡有細小的蜘蛛爬行,吐出白絲。白絲將潰爛的傷口填補。粉色肉芽順著白絲生長,速度奇快,只在眨眼間就把掌心修復如初。
老太太蜷了蜷五根指頭,甩了甩手腕,摸摸光滑的掌心,這才抬眼看向梅希望。
“你是什麼東西?”她厲聲詰問。
村民們圍攏過來,眼裡紅光閃爍。這些充血的眼睛只有獸性和殺意。
顧宏和雲子石背靠背站在一起,額頭冒出冷汗。
四個人打幾百個人,而且這些人還都能下蠱。戰況會慘烈到何等地步?他們根本不敢想。
臣晨命令道,“吃驅蟲丸。”
他把一粒藥丸遞給身後的梅希望。梅希望捏在指尖看了看,轉手扔掉。
臣晨,“……”
雲子石和顧宏飛快吞服藥丸。
老太太冷笑道,“這種藥只能驅趕普通的蟲子,對蠱蟲沒用。”
顧宏和雲子石心裡一緊。艹,如果驅蟲丸沒用,那他們將要面對的就是源源不斷的蟲潮。人可以殺光,蟲潮怎麼解決?而且所有蠱蟲必然都是帶毒的,還是劇毒!被它們輕輕碰一下就會死!
雲子石和顧宏握刀的手顫了顫。
臣晨指尖探出一縷銀絲。
老太太忽然看向臣晨,語氣冰冷,“你身上有我們阿努人的聖物!把它交出來!”
“什麼,聖物怎麼在他手裡?他跟廖春燕是什麼關係?”周圍的村民發出議論。
四個老頭越眾而出,默默來到老太太身後。他們負手而立,面容肅殺,雙瞳裡紅光電閃。
梅希望趴伏在臣晨背上,揪揪臣晨耳朵邊的一縷頭髮。他還不知道事態已經越來越嚴重。
雲子石回頭問道:“臣晨,你拿了他們什麼東西?能不能還給他們?”
臣晨默不作聲。交出去就能避免惡戰嗎?他不這麼認為。交出去只會讓他們變成待宰的魚肉。
但如果不顧及同伴的死活,堅持不交,他會背上道德的枷鎖。他可以不擇手段,但那是對敵人,不是對自己人。而且,同伴對他的感觀也會受到極為負面的影響,認為他是一個自私自利之徒。
臣晨還在思忖,心中猶豫。
“不還。”梅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