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樓上睡覺。我不太確定您的身份,我得把她叫下來,讓她看看,然後才能給您開門。您也知道,我一個女孩子獨自住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肯定要小心一點。”花蕊故作為難,秀眉微蹙。
吳父連忙頷首:“好的好的,我在這裡等你們。小心一點沒錯的,麻煩你了!”
他眼裡的焦慮就在此刻完全消散。
花蕊伸出手,關掉液晶屏,回頭看向餐廳裡的眾人。
吳芝繁在地上艱難地爬行,半腐爛的身體拖出一條滿是屍水的痕跡。她拼命喊著爸爸,喉嚨裡吐出的卻不是呼聲,而是一隻只碩大的蒼蠅。
不知不覺,屋內已爬滿蒼蠅,成片成片,密密麻麻,嗡嗡作響。
金碧輝煌的廳堂蒙上一層恐怖的陰影。
花蕊淡淡掃過吳芝繁,盯著柳憫君,嬉笑開口:“柳姐,你好點沒有?”
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柳憫君忽然站起,輕輕撫摸自己的臉和手臂,表情極為不敢置信。不過短短一兩分鐘時間,她面板上腐爛的創口已完全癒合,腹內再無絞痛和脹氣之感,屍斑也全都消失。
她竟徹底擺脫了詛咒!為什麼?
所有人都在看她,目光驚愕,羨慕,匪夷所思。
鮑家三兄弟卻都是一臉的瞭然之色。
吳芝繁回頭看了看柳憫君,滾滾而落的血淚凝固在眼眶裡,“你,你怎麼好了?”
“我怎麼好了?”柳憫君語氣恍惚。
花蕊緩緩走進餐廳,拉開椅子坐下,修長雙腿交疊,輕笑著說道,“因為解除詛咒的方法就是給外界打電話,找一個替死鬼過來。”
“什麼?”吳芝繁愣在當場。
顧蓮等人眸光顫碎,心神大震。他們沒想到解除詛咒的方法如此簡單,卻又如此惡毒!
柳憫君瞳孔失焦,陷入回憶,繼而呢喃:“吳芝繁的爸爸是我打電話叫過來的,所以我的詛咒解除了?”
這是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
“哈哈哈哈,我好了!我可以回去了!哈哈哈哈……”
想明白前因後果,柳憫君非但不覺得愧疚,反倒欣喜若狂。她本來就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除了自己的利益,哪會在乎別人死活?
“我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嗎?我兒子還在醫院等我!”她急切追問,漲紅的臉頰盡顯癲狂之色。
“柳憫君!你個賤人!你害我爸爸!”吳芝繁目眥欲裂,卻連站起來撕打對方的力氣都沒有。
花蕊詭秘的目光來回掃視兩人,語氣裡隱藏著病態的戲謔:“柳姐,你可以走了。”
“我走後門,你給我把後門開啟。”柳憫君不想與吳父碰面,這是她殘存的最後一絲人性。
“好的。柳姐你慢走。”花蕊行至玄關,按了按門禁系統上的一個按鈕。
液晶屏裡,半掩在灰綠爬山虎中的一扇鐵門吱嘎開啟,顯現出一條通往濃霧深處的小路。
柳憫君抓起自己的挎包,跑進廚房開啟冰箱,拿走一些食物和水,順著客廳內側的通道匆匆忙忙離開。
液晶屏上,她消瘦的背影與濃霧融在一起,慢慢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吳芝繁呆呆地看著,眼瞳裡露出渴望,也露出怨恨和不甘。
顧蓮輕輕咳嗽,冷笑道:“她真的走了嗎?她該不會一出去就被濃霧殺死吧?鬼最會騙人。花蕊,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她走沒走,我們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花蕊彎腰撿起於澤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撥通柳憫君的號碼。
“喂,柳姐,你看見出口了嗎?”
“我現在在高速公路上!我出來了!”柳憫君欣喜若狂的聲音透過功放響在餐廳,隱隱約約還有發動機的聲音,那是疾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