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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蹤它的屍蟞總是在它離開後趕到,發出挫敗的尖叫。每每錯失獵物,這隻毒蟲的脾氣越來越狂躁。或許總有一天,兩個仇敵會在某一處相遇,鏖戰至死。
這天,粉色肉球爬上一棵大樹,準備休息一會兒。
樹下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兩個從未見過的生物緩緩進入粉色肉球的視野。他們非常龐大,長得與所有蟲子都不一樣。
粉色肉球對危險的感知猛然間攀升到頂點!
安靜!不能被發現!
粉色肉球緊緊扒拉著一張樹葉,頂在大腦袋上的一顆黑眼珠睜得圓圓的,一眨不眨地盯著下方。
這兩個生物每走一步都會踩死很多蟲子!如果自己躺在樹下,這會兒也早就被踩扁了!他們很強大!
他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能吃嗎?
能吃嗎?
他們快要過去了,到底能不能吃……
這個問題縈繞在粉色肉球的腦海,像無法消散的陰魂。強烈的好奇心終於蓋過恐懼,它抖了抖身上的軟肉,悄無聲息地滑下樹幹,隱藏在腐爛的落葉裡,跟了上去。
泥土的腥味將它包裹,給予它安全感。
粉色肉球把身體拉成粗短的一條,模仿鼻涕蟲的爬行方式,悄無聲息地前進。
鼻涕蟲是這座森林裡最安靜的蟲子,但它過於緩慢的爬行速度非常不可取。粉色肉球很善於從獵物身上學習各種生存技巧。它非常篤定,自己不會被發現。
大眼珠隔著葉片縫隙,悄悄往外看。這兩個奇怪的生物比任何蟲子都大!要怎樣才能吃掉他們?
“嗯?”
扎著高馬尾,穿著衝鋒衣的圓臉女孩忽然回頭,看向四周,嘴裡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她的同伴語氣十分沉穩。
“師父,我感覺有人在看我們。”女孩不斷轉動腦袋,巡視著所有陰暗角落。她裸露在外的面板畫滿黑色符文,蠅頭大小,密密麻麻,排布成神秘的圖騰。
就連女孩白皙的臉蛋也被圖騰覆蓋,看不清五官,只有眉心處的一小塊面板乾乾淨淨,光潔一片。這讓她顯得很神秘,也很可怖。
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站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後,腳上沒穿登山靴,身上也沒穿衝鋒衣,反倒踩著一雙棉布鞋,套著一件練功衫。穿行這座危機四伏的森林,對他來說似乎只是一次晨練。
“這裡除了我們,沒有活人。”老者淡淡說道。
“可是我感覺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女孩皺眉,眼神中的警惕更濃了幾分。
“被盯上了?”老者笑了笑,朝前走去,“不用在意,除了鬼王,我這輩子還沒怕過誰。這裡還只是邊緣,沒到腹地。我們的獵物都在森林深處。繼續走吧。”
女孩躊躇幾秒,又四下看了看,這才跟上去。
她一邊走一邊回頭,卻始終沒能發現窺視自己的東西。
“管你什麼妖魔鬼怪,師父在這裡,你出來就是找死!”女孩小聲嘀咕,表情兇狠。
躲在枯葉中的粉色肉球:……是不是被發現了?
一動不動地蟄伏了一會兒,它再度跟上去,動作比之前更小心。它一定要搞清楚,這兩隻大蟲子到底能不能吃。
兩人走得很慢,時刻警惕著周圍的環境。
越到森林深處,天色越暗,腥臭不堪的黑霧隔絕了視線,一切都是粘稠的,模糊的。所有樹木都長得很奇怪,像猙獰的惡鬼,影影綽綽,扭曲不堪。
樹梢上常常掛有粗壯的毒蛇。被腳步聲驚動,它們立刻豎起三角形的腦袋,從兩顆鋒利毒牙中吐出腥紅蛇信。
它們扭動著鮮豔的身體,發出嘶嘶的威脅聲,隨時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