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倒懸。空間感、時間感、方向感,全部被剝奪,使人麻木、慌亂、疲憊不堪。
“還要走多久?這個空間沒有盡頭嗎?”顧蓮汗流浹背,聲音虛弱。
她的面板長滿紫紅色屍斑,臉頰又開始腐爛。
鮑老大也氣喘吁吁,體力大減。
“我們揹你們。”
鮑老二和鮑老三分別在鮑老大和顧蓮身前蹲下。
“不用,別把老子當成廢物!”鮑老大踹了鮑老二一腳。
“哥哥你看~”興奮的小奶音從前方傳來。
眾人紛紛抬頭,然後瞳孔劇震。
前方的景物終於出現變化,卻比之前更加慘烈。
依然是一棵棵樹,依然是一具具屍體,但懸吊的方式改變了。
“倒吊人……”
顧蓮輕輕吐出三個字。
名為“倒吊人”的卡羅牌與眼前的場景一般無二。一具具屍體被綁住腳踝,倒吊在樹上。這次垂落的不再是一雙雙腿,而是一顆顆頭。
每顆頭顱的五官都極致扭曲,呈現出異常痛苦絕望的表情。有的頭顱甚至流出血淚,蒙著白障的眼瞳竭力瞪大,彷彿蘊藏著無盡的冤屈。
他們無一例外大張著嘴,似乎在求救,喉嚨裡源源不斷地吐出黑霧。
但這裡的霧氣與之前的霧氣卻不一樣。
之前的霧氣是髒的,臭的,黏膩的,像分泌物。這裡的霧氣是苦的,澀的,冰冷的,像寒潭內的水流。
引路人掃視這片屍林,很快發現了吳芝繁父親的身影。那人已經死了,屍體倒吊,嘴巴大張,表情驚恐。他最後喊出的一句話大概是救命。
“這裡的霧氣是絕望。”引路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