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他垂下頭直視少年,語氣飽含嘲諷,“那麼等我活過來再說吧。”
哪怕剛見證一場奇蹟,他也絕不會相信眼前這具殘破不堪的屍體能恢復如初,自由呼吸。他比任何人都更為渴望活著,卻又不敢陷入這不切實際的妄念裡,以至於失去靈魂的清醒。
接受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並直面遺體,這本來就是世界上最殘忍也最艱難的事,而他做到了。但祁澤一次又一次說要復活自己,這不是救贖,卻是折磨。現在,他唯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迴歸族裡,入土為安,最終了無遺憾地消散。
“請你放手,好嗎?”每一秒過去,他的精神體就黯淡一分,這預示著他的時間所剩無幾。這是他頭一次用哀求的口吻與人說話,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然而在場兩人誰也聽不見來自於一個靈魂的呼喚。歐陽曄縮著肩膀退開兩步,免得被寒氣凍傷,祁澤卻走上前,從空間鈕裡取出一顆黑色的珠子,塞進屍體口中。
“祁少,這是什麼?”歐陽曄伸長脖子看了看。
“魂珠。只要嚴君禹的靈魂還在,它就能一直給他提供能量。這顆魂珠有些受損,堅持不了多久。一個月之內,你必須把我要的東西備齊。”看見魂珠閃爍著微光,表明嚴君禹的靈魂安然無恙,祁澤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你要那些東西是為了救活嚴君禹?”歐陽曄總算回過味來。
“沒錯。雖然他拒絕了我,但他救過我的命,所以我也會救他,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這是他欠下的因果,不能不還。
歐陽曄驚駭道,“祁少,你說真的啊?你真能救活一個死人?”話落舉起指頭數了數,又不滿地嚷起來,“不對!我花了一億六千萬買命,嚴君禹卻花了十幾億,憑什麼他比我貴那麼多?”
正準備擺手讓歐陽大少爺把冰棺收起來的祁澤嘴角微微一抽,沒好氣地說道,“憑什麼?就憑他救過我!你說我的命值多少錢?”